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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六郎醋打王和尚 孝逸大破李国公

诗曰:

羯鼓频敲玉笛催,朱楼欲罢夕阳微。

宫人秉烛通宵坐,不信于上夜不归。

武后心下想:“若蓄发为官,便于出入。仍欲为僧,恐被人讥议,甚为不妥。”又想道:“向时不曾完事,未知手段。令今日试之,再做理会。”命宫娥取大杯来,连进数杯。武后觉情思勃勃,遂令官娥尽出,自闭龙凤门。令怀义去衣,怀义那物如火炭一般的热,往牝中便刺,觉干涩不能急进。武后惊问曰:“向日滑透,今口何雄壮至此?”怀义道:“两年前得一异人传一秘方,能通宵不倦。使物入炉中,粗大热硬,美不可言。”武后听罢大喜道:“你且试看。”怀义渐渐而进,至二十余提,淫水滑润,直至花心,便急急肏将起来。武后把怀义抱定叫道:“快活死我,自今不放汝出官也。”怀义大肆采战手段,弄得武后把嘴亲着道:“内中擦着痒处,好生妙极。人生若不行乐,可不枉为一人。”遂将身摆逞,淫水渍发。

怀义把武后两脚置于肩上,重重一顿狠弄。武后四肢软弱,口内微嚅,洋洋晕去。怀义停住,以口接气。徐徐苏醒,曰:“肏死我也。”怀义笑曰:“倘肏死了,怎生是好。”武后笑道:“肏死了,倒做个风流之儿。”怀义见天色傍晚,道:“此时好出宫矣。不然,宫门尽闭,怎样出去?”武后道:“你寺中还有徒弟么?”怀义道:“有。”武后笑道:“可知这般样要回去得紧。”怀义道:“宫中夜深出入不便耳。”武后道:“在我宫中住着,何必出入?”怀义道:“恐圣上知觉,不是小耍。”武后道:“不妨。”遂起身开门,唤宫娥进来,重摆夜宴,与怀义并肩而酌。两人搂着说话,武后甚是得意,道:“我心欲你蓄发,封你掌管内庭,加以官爵,庶得时时取乐,意下如何?”怀义道:“使得,奈只因白马寺主,每每侮我,我必然要住持。待我吐气扬眉,快畅几时。”武后道:“这样,明日赐你劄附为便了。”怀义见许了他做寺主,心中快活。便吃得大醉,不顾宫娥眼目,把武后抱上龙床,去下小衣,往内就肏。武后也自兴动,住他抽弄。两个这一番,比日间又不相同,但见:

蜂忙蝶乱,意急情浓水滋滋。

娇声细作,热急急粉脸相偎。

一个有采战精神,一个是惯尝滋味。

这采战的尽逞伎俩,得尝滋味,方称情怀。

振响金钩,也不管嫔妃窃听。

掀翻锦被,也不怕风透酥胸。

但愿为云为雨,不暂抛倒凤颠鸾。

他两人弄得个无所不至,直至天明方才罢手。怀义曰:“我如今出去到寺中,料理一日,至晚上进宫。”且说怀义别了出宫,行至后殿。恰好张六郎进殿,两下遇见。六郎见是和尚,心下大惊,想道必是武后的缘故,又心里醋将起来,忙问道:“你这和尚,何处来的?”怀义低着头,忙着官娥应对。宫娥道:“是天后召他来宫中议事的。”六郎喝道:“贼秃子,这般可恶。”照着怀义头上打了一大拳。怀义慌了,往内急退。六郎见了进内,便在后殿骂道:“看你这秃奴往那里去?我在此间等你出来,送到法司,活活剥去你的牛皮,方才饶你。”不说六郎坐着等候。

且说怀义慌了,急奔后宫。见了武后,慌道:“不好了,被一个官员打了一下,只得跑进来,出去不得了,怎么好?”武后忙问官娥:“可是狄仁杰么?”宫娥道:“不是狄丞相,是奉宸令张爷。”武后听罢,想道:“明明吃醋,把他打的。”便缓缓与怀义道:“我倒忘了,你是僧人,原不该穿朝的。况他是正该管的,毋怪其然。你自今以后,当往后宰门出入可也。”急令官娥送怀义住后宰门出去。即分付后宰门太监,但怀义僧人出入,不得禁阻。怀义去了。

六郎坐在后殿等,许久不见怀义出来,便想道:“必然在武后宫里藏着。”便气忿忿的走进宫来,见了武后道:“天后,为何官中放此无发进来?甚不雅相。”武后道:“此僧乃白马寺主怀义也,因彼有奇巧思,故着他进宫,督同匠作起造。除此别无他故,卿勿过疑。”六郎道:“天下奇巧之人,车载斗量。看此秃奴,有甚巧思,令彼督工。”武后词穷,道:“男人为天子者,有宫娥八百,粉黛三千,随其行幸。今我是女主,万乘之尊,岂可消受不得一二个男人耶?唧若再看,我当出三宫六院之女流,精选万国九州雄男子,唤入内庭,早晚应承,汝亦无奈我何。”六郎听罢,大笑起来道:“若是此诏一颁,天下人人肠断口开,拍掌鼓腹矣。”武后也笑道:“笑骂由他笑骂,好官自我为之。”

六郎道:“闲话休题。我今一桩奇事,特来奏闻。”武后道:“什么奇事?”六郎道:“今早圣上临朝,欲以丈人韦玄贞为侍中,谏议裴炎奏道,不可,今圣上视事,未及一月,岂可以国丈骤然至此,恐人心不服。你道他便发着怒道,休得胡说,我便将天下付与玄贞,谁云不可,况侍中乎。”武后听罢大怒:“有这样事。”遂与六郎议曰:“我今废他为王,立第二子李旦为帝,我自摄朝政,你道如何?”六郎道:“此事当召三思,与共议之。”武后遂召三思,述其前事,三思道:“今日之谋,皆应向日欲为畅心之志,志便遂矣。”武后抚掌大笑,竟遂传旨,废中宗为庐陵王,于房州安置。立次子李旦为帝,自摄朝政。武后自此淫心倍常,怀义三思二张兄弟,更相取乐。不题。

再说扬州英国公李敬业闻知中宗被废,心下不平道:“我太宗扫荡六十四处烟尘,吃了千辛万苦,能够创得一统花花世界,反把与武氏轻轻得了去。”令敬猷为先锋,自领大兵三万前来征战。其讨武氏檄文曰:伪临朝武氏者,包藏祸心,窃窥神器。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官。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

又曰:

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

试观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那塘报不住报将来,言其兵马猛勇。并抄檄文,报于武后。天后览罢檄文,问是谁人所作。三思奏道:“乃骆宾王作的。”武后道:“宰相之才也。人有才如此,而使之流落不偶乎?”遂传旨,快觅骆宾王。宾王只道拏他就罪,遂更名姓,逃走他方。不题。

武后遣大将李孝逸发兵三万,着副将魏元忠一同迎敌。孝逸甚得兵法,选将调兵,精锐莫当。行了数日,两阵对围,摆成阵脚。二将出马,更不打话。但见敬猷:

头带金盔火炼丹,全披铁甲扇征鞍。

身上红袍猩血染,腰间宝带嵌狮蛮。

透心羽箭囊中插,打将钢鞭背上安。

坐下追风千里马,要取花花江与山。

只见李孝逸怎么打扮装束?但见:

冲天盔明金耀日,黄金甲龙鳞叠砌。

滚龙袍五彩装成,玉束带腰间紧系。

宝雕弓虎口针攒,狼牙箭钻心透地。

定唐刀肩上横担,好一似魔君再世。

两下擂鼓三通,摇旗吶喊。敬猷与李孝逸争先出马,大战五十余合,未分胜败。孝逸结于六壬,遂于马上默占一课道:“非火不能胜也。”遂鸣金收兵,与副将魏元忠附耳议曰:“如此如此。”元忠密授其计。至二更时分,一齐杀达李国公营门口来。其时敬业不知,人不及甲,马不及鞍,被孝逸元忠放起火炮火箭火车火鸦之类。一时伏兵四起,红了半天。但见:风随火炽,火趁风狂。风随火烈焰翻空,火趁风狂烟愈骤。人逢火,抱头奔命。火扑人,有甚遮拦。旗幡遇着灰成烬,刀剑逢之刚变柔。一似武侯烧藤甲,犹如田单驱火牛。不是阴阳能有准,须知水火本无情。

恰好一天大风,那火愈猛。把李国公三万雄兵,皆为灰烬。李孝逸纵马加鞭,追着李敬业,大喝一声,一刀斩于马下。后人有诗赞曰:

敬业英名独擅奇,开疆展土定华夷。

霎时一阵风烟里,化却红云人翠薇。

孝逸大杀一阵,鸣金收军,忙传露布飞报天后。三军缓步,唱凯回朝。武后大喜,即封李孝逸为邺侯,魏元忠为亚相,百官俱各加升三级,张易之张昌宗皆封至宋璟之上。武后宗枝俱封王位,惟安平王武攸绪不愿为王,弃位隐于蒿山。自是太后疑其诈,许之,以观其所为。攸绪遨游岩上,将太后所赐服器,皆置不用,与民无异。

话休絮烦,且说天后自战胜敬业,心胆愈大,看唐朝宗室都不在眼里。一日,令光禄寺排筵于上苑。次日,聚夏群臣,玩赏名花。内臣奉旨奏曰:“此时阴冬天道,木叶尽脱,那有名花以供圣玩。”武后道:“朕自有主意。”

毕竟后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