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叟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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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回 毗罗袈裟见者惊为怪物 荷包珠帕拾即献入官司

水大人等俱随皇后入内。贵妃迎住道:“不意公主生一怪物,本自恐惊皇上,欲令宫女埋却,驸马不敢,说必须奏知太君及素父。故只得并奏皇上。”水夫人道:“是怎样一个怪物?妾当一观。”贵妃道:“竟是一个大扁毛畜生,黑漆漆的只顾动弹,恐久留不得,亦怕吓了太君,还是埋却不看罢。”水夫人道:“就皇上而论,可谓圣世,固不宜忽见妖眚;即妾家亦不愧清门,骕孙与公主均无失德,据理而论,必无妖孽之事。”文骕因领至院内,皇后看时,见血泊中裹着一大团黑毛,无头无足,魆魆的乱动,吓得面色焌青,往后倒退。水夫人近前探视,命收生妇把黑毛劈开。收生妇大着胆,用手挦擼,却裹得紧紧的,再撕不开,反直滚进裙裤中间来,收生妇手抖缩身不迭。

水夫人用仗拨之,却一拨便开。漆黑两翅,齐向外翻,中间露出白玉也似的婴儿,“呱”的一声,一张小卵,朝着空里,雌出一泡尿来,直射有六、七尺高,如细珠乱撒而下。喜得皇后、贵妃、红豆、文骕及一院中人,俱眉花眼笑。水夫人急命收生妇包裹。细看黑翅,竟是极大一只燕子,但无头尾两足与肉耳。因向后妃说道:“昔宋朝杨亿生时,身裹鹤翎,亦将弃而复收。今此儿身裹燕羽,乃祥兆也。 妾子文白生时,梦玉燕投怀;先臣梦空中现‘长发其祥’四大金字。此见祥兆,或有绳其祖武之意,未可知也!”后妃俱言:“有此奇征,必膺大福。”

贵妃、红豆俱从大惊变为大喜,看着包扎。听着屋上凤凰百鸟和鸣之声,与孩子哭声相间而发,满心快乐,难说难言。包扎毕,俱重至日升堂欢宴。天子与水夫人互相道喜。贵妃向水夫人谢了又谢道:“若非太君,岂不白送了一个好外孙的性命?太君子孙从无夭札之事,即满过怪胎,只说落盆不收,岂不苦坏了公主?”天子道:“太君子孙从无夭札,岂有怪胎?然非太君,亦断不能明见怪异,而力决其非怪也。太君既讲绳其祖武,可即命名长发,以符元鸟之祥。”素臣不敢上僭,求别赐名。天子笑道:“君臣鱼水至此,乃复有嫌耶?昔孟尝君田文生于此日,易长为尝,两取其意可也。”天子谓贵妃:“江华王新生郡主,与尝发同庚,可将他两个嫡亲姊妹,联了姻罢。”贵妃大喜说:“妾亦有此心。”天子遂令皇后、贵妃,与田氏、红豆各递一交杯,自己与素臣亦递一交杯,复令后妃奉水夫人一爵,把亲定下。天子后妃,俱因喜事,分外欢畅,谈笑饮西,直至起更方罢。

次日,纪恩及扈驾诸臣、南京各部院,俱来庆祝。天子颁下仪注,各官向北四拜三揖,水夫人东向侧坐,但敛枉不回拜。水夫人因纪恩系元舅,不受拜。纪恩打三躬退。其余亦立受其拜而不坐。古心、素臣、文鹤、文骕答拜,设宴补衮堂。吏部尚书廉介存道:“世兄犹忆济宁封舟之事耶?惜水、余二兄俱未随驾,不得共提前件也。闻那日非筵,减半以赐乞丐,其为有心之赏识耶?抑以为不义而姑云弃置耶?”素臣道:“世兄知乞丐为何人耶?即都督铁面也。如以世兄之召为不义,则后在东昌饱祆官厨者,何意耶?”介存惊讶道:“原来是铁都督微时之事,以两贵人、一大贵人邂逅一舟,奇矣;而游戏其间者,复一贵人,则尤奇也!弟久欲乞骸,因师母百岁已近,故留此为庆祝之计,明日圣驾启行,即当面陈也。”刘健道:“皇上因得了外孙,明日赴公相杨饼之会,已改期初八矣。”介存与众官复向素臣致贺。

皇甫留道:“小侄父母见背,不及与此盛典,生母是必来的,秋间当命小儿随同庆祝。”素臣道:“令堂年已望七,万乞阻止。”皇甫留道:“生母感老伯大恩,诚心叩祝,是断然要来的。”洪相道:“家父也是必来。”素臣道:“尊公年更望八,岂耐长途辛苦,贤侄断宜劝阻。”洪相道:“小侄也劝过。家父说,当年老伯伦闻家父有病,徒步入京。我岂可借此劳顿,不亲祝伯母百年大寿?”素臣道:“那时愚与尊公,俱在盛年。不特愚叔勇于行役,尊公为我一封书信,亦跋涉万里。今以及耄之年,而执昔时之见,非老者不以筋力为礼之道也。”在座俱称欢无已。

正席散后,即设小案于湖心亭。众公卿有未见四灵者,无不欣喜欢赏。纪恩道:“野人向乐云水,而薄轩裳。今观此气象,乃知勋华之盛,非巢、许所得梦想也!”是日,文寐、文长因欲扈驾回京,亦进内叩祝,水夫人令文鹏亲递三杯酒,张顺宴于西宅门厅。

次日,天子、后妃俱赴汤饼会,看洗三朝。天子、皇后仅出金珠入水添盆,惟贵妃伸出手向腰间,而色忽变。皇后间故,贵妃道:“妾有一对金元宝,藏于对包,今共存一包,那装元宝一个荷包,竟失去了!”因取那包中几个钱,放入盆中。洗过了三,上起席来,只觉不甚适意。天子道;“一对元宝,亦极微细,当此喜日,乃复介意耶?”贵妃道:“那荷包是妾当日亲手绣的,未便落于人手,非专为元宝也!”素臣道:“此时道不拾遗。如在行宫及此宅中所失,早晚自必寻着献上。若在路上所失,只消回鸾时,令人留心寻访,亦可必得也。”

初八日回鸾,从万松亭西水墙门下船。古心、素臣、文鹤、文骕在御舟扈送,水夫人率诸媳陪侍后妃舟中,皇后、贵妃俱不敢当,却因此别不知后会何期,而水夫人精神,更比自己矍铄,遂不阻止。送至镇江,方苦苦辞住。各人流泪,不能为别。贵妃与璇站相好,更自执手泫然道:“皇上虽有十年之期,太君寿正无涯。独愚姊不知能复随来,与贤妹再见否?”璇姑道:“昔舜三十征用,尧已将二女下降,则娥皇、女英之年,大的少帝舜十岁上下耳。而舜之南巡,二女未从,则其时亦皆将百岁。今皇上至仁大孝,同符虞舜。娘娘与皇后,恩同手足,媲美娥、英。时值贞元之会,即臣妾一门,亦俱邀福庇,得享长龄,况皇上与后妃,有不并登上寿者乎?届期臣妾当预购阳羡之茗,慧山之泉,复与娘娘白战谈心也!”贵妃破涕为笑道:“贤妹不符善言德行,亦善于说辞者矣!”大家握手叮咛而别。

天子因小公主新产,在苏州即打发文骕先回。至镇江,又止住古心、文鹏、惟与素臣渡江,至扬州关泊船,令对面设榻,如清宁宫,在枕上谈说往事,曰:“昔人云‘谈虎色变’,蔽此时觉烈火寒冷,亘秽寂官谰怪异,加剥肌肤也!”船过沐安关,始饯素臣别,谆约癸未年亲祝。素臣道:“倘臣母与臣邀皇上福庇,复有十年之寿,再见天颜,恩宠已极!至微臣犬马之日,何足劳皇上玉趾。臣断不敢奉诏!”天子只得允辞道:“届期当遣太子代祝。至己丑年,则先遣贤子孙眷属,于此月回家庆祝,朕于八月正诞亲祝可也!”说毕,回顾陪宴之刘健、谢迁道:“年当耄老而约至十年,人寿几何?两先生得毋笑其贪且愚乎?”刘健、谢迁回奏:“昔黄帝、尧、舜之寿,皆通百岁,今时之盛,迈于唐、虞。臣等有以决皇上之必膺上寿也!素父精神,与皇上相似,宜与周尚父、召公同寿。宣成太君则童颜黄发,视听不衰,步履如昔,其寿殆无可涯量!圣驾往来庆祝,正未有艾,宁止已丑年之一度耶?独臣等薄柳之质,届期恐未能复随皇上,躬逢盛事耳!”天子道:“两先生精神虽稍逊于素父,而过于朕多矣!已丑之行,更与两先生定约,届期同来可也。”

天子别过素臣,与后妃由水路进京。差两名内监,从南京、凤阳往东山一带原来路上,寻访荷包。

内监走至凤阳县地方,见许多人围着一座山脚下,称奇道怪,疑是荷包,拍马上前。见数十乡民,围着一项花花绿绿,又像冠、又不像冠,一件又像衣、又不像衣的东西。问那乡民,说是这山坡塌下,倒出木匣一个,内藏此物,大家都不认得。内监下马,提撩起来,反复细看.俱不知是何物,仍放在地。

只见远远的,有两个老人扶仗而来,口里说道:“这样太平之世,有甚怪物,待我看来。”及走近前一看,便笑将起来道:“这是和尚戴的毗罗帽,怎没一人认得?”因四面一看,说道:“也怪你们不得,你们都只二三十岁的人,故此认不得了。”举起手中拐杖,连打那毗罗帽道:“利地,利市,且打掉些海气!”

众人齐问:“和尚是什么东西?怎么穿一此物?又是怎样晦气?”老人道:“你们钻出娘肚皮来,就过着利市日子,不曾经着这晦气物事,那知道从前的苦处?”把手指着道:“那远远的,不是皇陵?皇陵这边,有一座大寺。寺里有数百和尚,在内看经忏拜,说是替皇陵忏悔超度的。”众人道:“怎样叫做寺?怎样叫看经拜忏?怎样叫忏悔超度?和尚到底是甚东西?”老人道:“一会子和你说不清。兄弟,你接着说说罢。”那一个老人便道:“寺,是木头砖瓦砌造起来的大房屋。经忏,是佛造下来的。说是念诵着他,就替人把弥天大罪都忏悔掉了,超度到西方极乐世界去逍遥快活。其实影子也没有的事!和尚本是个人,只把头发胡须剃掉了,便叫做和尚。有的光着头,不戴帽子;有的戴着帽子,却不是毗罗帽。这毗罗帽,是大和尚才戴哩。”众人俱诧异道:“这样说起来,和尚原是个人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怎头发胡须,都好剃掉的?又怎样叫做大和尚?和尚是男人,是女人呢?”

老人道:“佛,是古来的和尚,住在西方,造出经忏,骗人家钱财的。假说有道德,有法力,能替人消灾作福,其实是恶不过的东西!无父无君,与禽兽一般的!大和尚,就是和尚里面假说有道德,有法力,七七八八,就要成佛的,才戴这毗罗帽,披着这袈裟。大和尚、和尚俱是男人。尼姑才是女人,也与和尚一样,剃掉头发,放开了脚,穿着和尚一样的鞋子,一会子看不出他是女人的。”众人道:“这尼姑即是女人,又与和尚一样打扮,想是和尚的妻子,生下男来,便是小和尚,生下女来,便是小尼姑了?”

老人道:“和尚假说不娶妻子,尼姑假说不嫁丈夫,都弃着父母,出家另住。和尚、尼姑私下原做夫妻,生出男女来,俱弄死了,不敢存留的。”众人都不忿道:“怎父母都好弃掉,儿女都好弄死的?这和尚尼姑,不比禽兽就坏了!他们做些什么事,可也识字读书,耕田种地的呢?”老人道:“和尚尼姑识字的多,种地的少。识了字,就学念经拜忏,就骗人钱财,不读我们读的书的。皇陵这边大寺里,数百和尚,个个吃酒吃肉、偷婆娘、养小厮,无恶不作。寺半边就住尼姑,与和尚往来奸宿,毫无顾忌的。那尼姑更是往各人家,穿房入户,说是掠非,偷盗财物,布化米粮,牵引妇女入寺烧香,去与和尚通奸,或是得人财物,勾骗良家妇女,与他奸淫,也是无恶不作的。这事未远,三四十年以前,哪家不受和尚、尼姑的祸害?”

众人都不信,道:“和尚、尼姑这样作恶,乡村里就不动公忿?呈送到官,官府就没访察,不拿去处置,任他是这样胡为的吗?”那先说话的老人接说道:“当初的人都是着迷的,也像如今的世界吗?现在我们两个,少年时就受害过来。一年粮食,分半给那和尚、尼姑,还搅得你一家姑媳始红不和,夫妻子女失散。你们说呈送到官,可知那时官府,也像如今的官府吗?都向那和尚磕头枕蒜的奉承,还敢处置他吗?”众人不信,道:“官府都向和尚磕头,这不反了世界么?”老人道:“稀罕官府,连皇帝老儿还对和尚磕过头哩!”众人内,有一人扯了老人一下,说:“有公公在那边!”老人瞅着内监一眼,道:“这两位公公,年纪也不满三十,不知从前之事。这害人的和尚、尼姑,是当今大贤大圣皇帝万岁爷,听着当年掌朝一位大贤大圣文老太师的话,才得除掉的。从前的皇帝,那一朝,那一代不向佛菩萨大和尚磕过头来?”内监们似信不信的道:“咱们年纪小,懂不得这些古话。老人家只把这两件东西,是怎么藏在山里,到如今才现了来的缘故,合咱们说知。咱们因遗失了一个荷包,还要赶路去找寻哩。”老人道;“如今世界不要说荷包,就是金珠宝玉,也没人要的,公公们只消向原来的路上找寻。至这两件东西藏在山里,却有个缘故:三十年前,奉旨除灭僧、道,有信邪的人,便把佛像、佛书、僧衣、僧帽都埋藏起来,以为后日复兴这教的章本。到得后来,家家丰足,户户安宁,比有僧道时节百倍快乐。又有塾师讲说孝悌,辨别邪正,人人都知道是极恶之物,便渐渐把私藏的佛像、佛书、僧衣、僧帽都起出来,烧毁掉了。这两件僧衣、僧帽,也是前人藏下。想是本人早死了,未及起出烧毁,老天怜念后边人,怕留这祸根,特地坍塌出来的。你们快取火来,烧掉这晦气东西!”内监道:“你这老人家说话不明白,半天讲的和尚、尼姑,怎又说灭甚僧道?这两件是大和尚穿戴的什么毗罗,怎又说是僧衣僧帽?”老人道:“和尚就是僧,僧就是和尚。和尚叫做男僧,尼姑叫做女僧。道就是道,另是一样衣帽,与和尚俱是邪教。这毗罗帽、架裟,虽是大和尚才穿戴,也叫做僧衣、僧帽、公公们若要知道那是道士的式,及凶恶之处,须得坐下,好待我老人家细细说来。”内监道:“你只这么说,心里就明白了。咱有事去,也不要听那道士的出处了。”众乡民便取柴讨火。内监等上马自去,直寻到曲阜地方,方知已经土人拾着报官,曲阜县验明是宫闱之物,由衍圣公奏缴进宫去了。

天子于六月二十日回京,见各省纷纷奏报,各府州县百姓,是请前往吴江,庆祝宣成太君百岁寿诞。吏、礼两部各奏,许每州县分四乡,每乡派一老民,前往庆祝。文龙、文麟避嫌,不敢拟旨,候皇上亲定。天子亲笔批准,每乡二人赴祝,不必携带贺礼。其来回车船禀讫,俱由水旱驿站应付。

择了二十五日出行吉日,令诸王子、太孙、皇孙、皇太孙、皇子妃、皇孙妃、文龙、文麟、诸驸马、仪宾及古心、素臣子孙在京为官者,俱挈眷回南庆寿。各部院监寺衙门堂上官,每衙门派出一员,及素臣之亲友在京、在外,欲回南祝寿者,俱给假限。井各省文自布按以上,武自总兵以上,各委员庆祝。

各外国久经奏准,许每国派正使一员,从使一员,内有国王、国母、国妃奏请者,国王许带随从二十人,有同国母、国妃者,各加十女人,正使随从四人,副使随从二人。着户、兵、工三部,太仆、光禄两寺,派员前往料理弹压。

钦定初一日,内外大臣庆祝。初二日,亲,初三日,友,初四日,外国国王、国母、国妃。初五日,本家眷属,初六日,外国使臣,初七日,饯国王、国母、国妃,初八日,饯各国使臣,初九日,合族庆祝,初十日,本府给事官员及下人庆祝。此十日内,设宴犒赏,亦照庆八十之例,俱动内帑,外赐银十万两,为各省乡耄宴犒之用。

七月底,各处庆寿及派来部专各员,俱集吴江,自水墙门外一里起,北至苏州阊门;东至松江、崇明、太仓;南至乌镇、平望,俱泊满船只。初一日,京外官祝寿,依钦定仪注,水夫人亦止立而不坐。古心、素臣、文龙、文麟亦仍答拜。祝毕,即设宴补衮堂。正席后,即设围碟于初览、湖心、北山三事.赏玩四灵。

席散,各官即告辞回京,回任。

初二日,诸亲到者,男有泾王祐橓、衍圣公、李东阳、洪文、徐武、白祥、龙生、熊奇、刘如召、水唐、余玉冰、干珠、关兰、未洪儒、东方旭、田宝、任喜、马玉、皇甫继昌、沈瞻父子,五湖祖孙、共二十七位。女有泾王妃、吉王妃、孔夫人、白夫人、两灵勇夫人翠云、碧云、龙夫人、刘夫人、水梁公妻妾、余夫人、田夫人、干夫人、关夫人、未夫人、东方夫人、马夫人、皇甫太夫人、任太夫人、金枝、晚香、沈夫人姑媳,共二十一位。庆寿毕,内外筵宴。

外边定泾王首席,吉王次席,圣公三席,俱南面。泾王因是玉麟之婿,圣公因是东阳之婿,俱不敢坐,圣公复不敢与二王并坐,欲推东阳首席,玉婿次席,二人又不敢僭吉王。五人复让五湖齿长分尊,推逊不已。素臣道:“宾有礼,主则择之。周之宗盟,异姓为后;圣人之裔,列代为宾。请三位仍依原定,一以尊王,一以尊圣。李兄请西南面第一席,僉坐;白兄请东南面第一席,僉坐。皆上正席半席,三位即皆可无嫌;家母舅系家母胞弟,有主道焉,北面居中。愚兄弟左右,退后一席。其余各位序齿,东西正坐,内侄表侄,皆就旁坐。各位以为何如?”长卿等俱称极当。泾王、圣公命移李、白二席,俱上正席一席之地;马玉、皇甫继昌方皆退各席后半席,方各坐下。

里边定席,泾王妃因有母姑,愈不敢坐。亦是水夫人主意,定两王妃、一公夫人三席南面;龙夫人西南面第一席,僉坐;白夫人东南面第一席,僉坐;俱上正席一席之地。翠云西南面第二席,僉自坐;碧云东南面第二席,僉坐,俱下半席。其余序齿,东西正坐,鶼鶼退后半席,小沈夫人旁坐。水夫人北面,中席,阮氏,田氏分左右,退后一席;璇姑、素娥、湘灵、天渊、红豆分左右,更退半席。

外边泾王叙起文骕射事之事,道:“驸马一日夜即追下五六百里,且虎不向荒野逃避,而突入枪刀丛密之围场,致成婚媾,岂非天缘?”圣公道:“驸马之得婚,乃虎媒也;同日小婿之得偶,则以马媒。”因将文畀不善骑马,踏翻水盆,跟车不去这事说出,道:“若非此马,何以得成婚媾乎?”众人大笑。五湖道:“吾甥神勇,何外孙并马亦不能控驭耶?”素臣道:“畀孙与其叔骕,其侄施,三世,同年同月同日而生。畀稍谙文艺,而全不知武事;骕稍谙武事,而尚略通文艺;施兼文武,而皆少逊于骕与畀。又自幼各有奇梦:骕常梦虎,畀常梦马;施常梦龙。虎、马之梦己应,惟施未卜死生,为可念耳!”

长卿道:“令曾孙之声,如凤鸣之和,此富贵寿考之征,吾兄其勿忧也!”复问双人道:“弟垂绝于甘露庵中,蒙太夫人从空垂手。今太夫人已作古人,未得稍报涓埃,此心耿耿耳!”双人道:“先母在京,蒙嫂夫人逾格相待,情理兼至。弟以性介,不能容物。蒙吾兄展为排解。弟之中心,诚耿耿耳!”始升道:“闻此事系柯浑令甘露庵僧人下毒,柯浑从逆,已受国法;此僧人者,得毋漏网邪?”梁公、双人俱道:“僧人善成,因窝顿妇女,拐贩事发.柯浑欲灭其口,用撩肾囊法,只一板便打死了,报在柯浑之前矣!”素臣道:“长卿兄有许多辅养圣德,致君尧、舜功业在后。柯浑、善成岂成为害耶?”始升等都点头称善。吉王道:“亲翁在长沙,病势之凶,几于不起。倘那时设有不测,或成痼疾,此时天下,不知竟作何状?先生每言至此,即如履春冰。此亦岂灭洪亲翁甘露庵之厄邪?”玉麟道:“大王知亲翁此时之危,而不知前此陷于李又全家,亦几致不测,或成痼疾!”向以神道:“令姊之功,亦何灭余太夫人邪?”洪儒道:“亲翁知又全家之险,而未知后此之险也!亲翁荡平广西,于五日内赶八千里路,进京。至芦沟桥,闻讹传皇上凶信,从马上惊仆于地;那时不知前此卧病小弟家中,亦中几致不测!”以神道:“大王等知前此之险,若一口气不得回来,即成不测矣!”长卿道:“孟子云:‘天之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拂乱其所为。’大王等所言诸险,皆天也,将以大任降之,而历试诸险也!致一世于上理,开万世之太平,皆赖此一人。而肯令其不测,或成痼疾邪!”吉王等都点头称善。

男客在外面叙述往事,女客在里面亦数说生平。白夫人道:“昔年妾身夫妇,欲以一女为亲翁妾而不能。今乃九女为妾翁之媳。孙女、外孙女复得联姻,在当日真属梦想所不到!”

龙夫人道:“妾身是立志不嫁的,被亲翁一席话唤醒;今两女、两孙女,亦得联姻,也是梦想不到之事!”东方夫人道:“妾身亦是愿为小星而不得,今亦子女皆为婚姻。”龙夫人道:“妾身亦何尝不愿为小星,但一出于口,即被亲翁斩钉截铁的回断了。”干夫人忽然泪下,飞娘道:“干夫人缘何忽生悲感?”玉儿本难出口,却因喜日下泪,万分不安,只得实说道:“各位太夫人俱不存形骸之见,各言当日隐情,妾身亦何敢自讳。龙太夫人、东方夫人但有其言;马夫人虽结花烛,尚未同床;独妾身则同床同被,寝起月余,俨然以小星自居矣。乃忽变主人为冰人,虽因有异梦,复就新婚,而含羞抱亏愧,赉志衔悲,盖终身无已时也!”红瑶道:“妾身亦为太师爷说梦中自任冰人,故曲从父母之命。至今亦抱愧不已!”白夫人道:“亲翁一生不肯为自己撮合,而专喜撮合人。姑娘、小女、干夫人外,在席如任太夫人、皇甫太夫人、艾夫人,不是皆由亲翁说合的吗?”金枝、晚香齐道:“妾等若非太师爷,固终身沦贱;任氏、皇甫氏宗支,不由此绝乎?先老爷、夫人犹及见子登科甲,诸孙绕膝,皆太师所赐也!”鶼鶼道:“妾身虽不由太师爷撮合,而黑夜救拔,得送原盟,比撮合之功更大!小儿厕职中书,为两公子相公属吏,妾时嘱其小心奉命,一报君恩,一报太师爷之德也!”马夫人道:“妾本感德,以太师爷为恩父,今被礼书制定,不许结拜渎伦,奉太君之命,重新改起口来,反觉难以为情!像母亲与姑娘,原是姑嫂称呼,究竟还该略礼论情,心上才得安呢!”玉儿、篁姑亦以心上不安,求仍原称。鸾吹亦请仍称母兄,不作伯母、世兄称谓。水夫人道:“辞婚作步,不过不悻于礼,不契于情,何足为感?先王因人情而制礼,礼即情也,惟品节其过与不及耳。各位之不安,皆过于情者也;正当以礼节之,使本生与假合判然分途,乃得其心之所安。即有感激之念,原可默存于中,并行不悖也。”各夫人俱点头称善。

玉儿、篁姑却俱离席,向水夫人敛衽道:“妾有一事冒渎,求太君恕其无知,方敢上陈!”说罢,齐跪下去。惊得水夫人直立起来。田氏等忙上前搀扶。各夫人俱出席动问何事。正是:

一生离合悲欢处,百出箫笙金鼓中。

总评:

表尝发始生之瑞,与首回素臣始生之瑞作一绾合,是绝大章法。而元鸟呈祥,水夫人嘉赏天子命名其表之者,至矣!前评以但表一首孙甲为举一例,余之法读至此而始知亦是举首尾以包中间之法。素臣之孙虽尚有来者,而就书而论,则尝发实为末孙,于子表六,于孙表三,于曾、云表一,亦合渐远渐降一定之理。

毗罗袈裟上意之超妙,总论已详言之。而乡人之纠缠,内监之鹘突,更写到尽情处也!不特毗罗袈裟不识,并和尚、尼姑、僧、道等名目亦俱耳所未闻,细与讲说,尚不清头。更何虑其教之随灭随起?老人云:家家丰足,户户安宁,比有僧道时百倍快乐。兼有塾师讲说孝弟,辨别正邪,人人都知僧道是极恶之物,便把私藏的起出烧燔,可见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之后,全在明先王之道以教之,根株方得尽拔,不至有逢春发芽之事。此作者之微意也。故特表而出之。

庆百岁寿,天子隆恩旷典,不可枚举,其尤重者四条:率后妃亲祝,一也;赦天下田赋,二也;许天下乡耄往祝,三也;并许外国君臣,四也。此四者不特旷古所无,亦岂臣子可受?而作者操笔书之不以为嫌者,缘佛、老之祸几千百年,流毒至深且酷,而一旦廓然清之;致吾君于尧、舜;置斯民于衽席;联万国为一家。非此旷古所无臣子,不可受之;隆恩异数不足酬旷古所无臣子,不能为之大德崇功。故振笔书之,而不以为嫌也。惟佛老之害大,故作者之忧深;惟忧之深,故感之切;惟感之切,故报之奢,其所望于后之圣君贤相者至矣!极矣!蔑以加矣!孟子曰:“以意逆志。”是谓得之。吾于此书亦云。宴内外亲戚两段说话,两篇文字,而于中间下—语作一纽,便成一篇文字。其文法已分注书内,叙述生平,印证心迹,大意又在结束全书,层层钩锁也,又岂特百出戏文始将生平事逐件重提也哉?前此后此同此法者尚多,皆百出戏文之蒿矢。

野叟曝言
夏敬渠
第一回 三首诗写书门大意 十觥酒贺圣教功臣第二回 看花色眼急雨淋瓠子之头 挥麈雄谈冷水浇葫芦之背第三回 只手扼游龙暗破贼坟风水 寻声起涸鲋惊回弱女余生第四回 异姓结同怀古庙烘衣情话絮 邪谋蛊贞女禅堂掷炬秃奴惊第五回 灯花发火荼毗两个淫僧 虎足从风结识一条好汉第六回 未鸾吹和衣报德 刘璇姑降志酬恩第七回 绣被寻春猛放登徒色胆 危崖勒马惊残倩女香魂第八回 非雨非云绝胜巫山好梦 画天画地恍图周髀遗经第九回 好友忽逢共酌十觥言志 狂风猝起终成两地相思第十回 法雨有缘遇真儒回头是岸 了因无命逢介士撒手归空第十一回 唤醒了缘因生起死 惊听测字有死无生第十二回 刘虎臣说大话惹出盗来 文素臣费小心放将盗去第十三回 为寻姬欣逢豪杰 因失帕迟误婚姻第十四回 双折六归贫士翻怜财主算 低眉合眼头陀暗觑妇人胎第十五回 看法王伪檄文素臣改姓更名 临帝子长洲白又李挥毫破浪第十六回 又李伤寒遗铁弹 素娥取冷卧铜屏第十七回 淫药迷心贞媛爬罗云雨 天泉破腹通儒笺释岐黄第十八回 束矢狂生翻为座上客 操戈逆弟磕破柩前头第十九回 怪医方灯下撕衣惊痘出 奇解数竿头拍手唱歌来第二十回 痛哭为知音一死一生交情乃见 伤心求结骨不生不死惨语难听第二十一回 美女和新诗暗吐情丝一缕 良朋惊错信瞎跑野路三千第二十二回 倒擂台救出一双姊妹 解邪咒团成两对夫妻第二十三回 为朋友热肠堤上忙追比翼鸟 听儿童拍手山中急采并头莲第二十四回 真剑术一女子上树撩天 假卜封众英雄死心塌地第二十五回 解翠莲三回闯破载花船 白又李一手挽牢沉水索第二十六回 丫鬟怜月貌漏泄机关 公子觑花容安排坑堑第二十七回 单二姨暗调铅汞 李四嫂明做黄婆第二十八回 一股麻绳廊下牵来偷寨贼 两丸丹药灯前扫却妒花风第二十九回 见事危贞娃戳颈 闻声迫淫妇投缳第三十回 连公子丹房求秘策 李嫂儿病榻说风情第三十一回 小姑嫂看淫书津津讲学 老夫妻吃热药狠狠团春第三十二回 疑心成暗疾结将妹妹救亲夫 幻术摄生魂请出娘娘招怨鬼第三十三回 靳千户双赚鹊桥仙 刘大娘三犯江儿水第三十四回 文素臣初谒金门 谢红豆一朝天子第三十五回 尽臣职文徵君迁谪辽东 重朋情洪太常奔驰吴下第三十六回 柯知县平白地放出杀人心 余大人半青天伸下拿云手第三十七回 怜独活愁分掌上珠 疗相思喜得心头草第三十八回 读奇书孙康怜雪影 试英物宣武出啼声第三十九回 赚花笺双词写怨 调酒令四美弄情第四十回 贤母岂忘情发皆中节 淑媛能悟道色总根心第四十一回 任小姐单填绝命词 水夫人双种连城玉第四十二回 田氏改装双珠入掌 洪文落职千里传书第四十三回 侠客赠龙泉群凶授首 奄人折虎翼一性归空第四十四回 仿八阵图黄昏遁甲 破两门法白昼鏖兵第四十五回 虎口行奸赝虎恶于真虎 僧寮放火生僧烧作熟僧第四十六回 古庙逢凶蜂螫屠龙之手 盘山遇侠狮降猛虎之威第四十七回 假谈星命里寻奴 真卖卜诗中遇友第四十八回 真才子压倒假名公 假新娘赚杀真娇客第四十九回 想中缘文素臣再朝天子 情中景谢红豆二谒金门第五十回 照妖镜团圞玉镜台 割股心邂逅冰心女第五十一回 未容儿真心尽孝 黄铁娘假口全贞第五十二回 阻活佛升天破地藏观音出世 剁海龙入水掷铁锚金倾心第五十三回 污泥透出白莲花千秋表节 杀阵种将连理树一捆成功第五十四回 首妾入东宫口中得喜 西江寻老母耳内成惊第五十五回 空流泪素臣肠断花笺 真上痰任信心迷黑狱第五十六回 大话招殃丑生员扮出跪池陈 老羞成怒风太监学做刺股苏秦第五十七回 全局忽翻狠鞭苦了一条光棍 现钟不撞空花烛难为两个新娘第五十八回 为好成空三处衾皆冷落 从天而降一门妻妾小团圆第五十九回 辟庄老文素臣深谈性命 戒晏安水夫人独凛冰渊第六十回 三女明婚鸾谐凤合 一人暗卜夫贵妻荣第六十一回 六口曲团有兆 二木林点逗无心第六十二回 主辟老黄石点头 婢辟佛蓝田击节第六十三回 老虎欺心献毛鳖 小儿饶舌得银蛇第六十四回 浴日山设卦禳风 不贪泉藏银赈粥第六十五回 诛夜叉六熊戴德 救作忠六义同仇第六十六回 神算定假倭功归把总 正气除邪会名托城隍第六十七回 碎石台冤魂出世 看雪屏伟物招殃第六十八回 十六妾奉先生乌龟脸面 三百鞭贞妇强盗心肝第六十九回 男道学遍看花蕊 女状元独占鳌头第七十回 白昼压妖狐忽呈玉面 深宵论活宝尽洗尘心第七十一回 看壁词痴人入化 谈天性侠女惊心第七十二回 以血验气大阐阴阳之化 因熊及虎广推禽兽之恩第七十三回 论一气云开日朗 呈百戏石破天惊第七十四回 所求乎朋友相看俨然 重之以婚姻一言既出第七十五回 盘锦囊忽见庐山面目 定乐府拓开平日心胸第七十六回 醉中合卺潦草婚姻 梦里断绳逼真缘法第七十七回 有肉无骨剖明千古奇冤 移妾作女解脱寸心坚结第七十八回 主代帝殂代崩暗尊昭烈 前比尹后比旦明颂武侯第七十九回 为驱邪众女袒胸求赤字 因报德孤舟渡海觅红须第八十回 婚事初筹素臣早筹兵事 大蛇未弄铁丐先弄小蛇第八十一回 文曲布天罗血流四境 红鸾杀华盖月照双郎第八十二回 断铁钥双关密计 开铜锁方便阴功第八十三回 怜才拔亚鲁赐婚者二十人 定计灭屠龙成功在五六日第八十四回 香烈扶危梦得两颗珠子 瑛瑶成配天生一对玉人第八十五回 宵光显玉体知造物之化工 神便浸金铃得除奸之秘钥第八十六回 负腹无谋空拟罡风搅海 拍肩有谶果然明镜中天第八十七回 五日抱两王子医法通神 一旬产四男儿麟祥旷世第八十八回 医怪病青面消磨 受奇荣白衣发达第八十九回 国师束身双阙佛法无灵 指挥传首九边皇威有赫第九十回 两柄铜锤舞出山林娇凤 一颗珠子穿来苗峒毒蛇第九十一回 苗婆闻水安息回生老命 妖道见夜光珠错认元神第九十二回 扮医生有心除毒 救病汉无意逢亲第九十三回 疗奇疯药婆认叔 显绝力锁住疑神第九十四回 治香以臭别开土老之奇语 婚配宜歌新咏关雎之好逑第九十五回 沈瞻赎子孔方兄能全骨肉 陈渊梦妻正气女便是神灵第九十六回 天阙山神猿饶舌 孔雀峒石女发身第九十七回 一掌破天荒死户翻成生户 两眉钻进穴毒蛇变作痴蛇第九十八回 神虎神猿种出太平珠玉 奇芝奇鹿衔来百岁春秋第九十九回 屈知县以直报怨 楚郡主因公济私第一百回 奸徒出首害忠臣 义士同心结死友第一百零一回 上林堡小设计 临桂县大交兵第一百零二回 四伏降六龙素臣神算 三胞生六宿石女奇胎第一百零三回 两日毁十门龙燔于峒 一夜破两城浚泣于涂第一百零四回 假班师分兵入峡 真救驾匹马归朝第一百零五回 鸾音为臣子监军新时官制 云妃代尼僧摩顶旧日恩情第一百零六回 玉洞生春小郎试药 天罗窣暗太子惊心第一百零七回 水火无情久出炎凉之界 蛆虫可厌不污清白之躬第一百零八回 文白大名驱恶鬼 七妃小戏惹冤魂第一百零九回 怨鬼捉奸逆藩伏法 青宫验痣假子归真第一百十回 真报仇指头啮血 假作恶鼻孔铺红第一百十一回 三万雄兵不敌□锄荆棘 五千长线可推角股勾弦第一百十二回 五日长号生者几几欲死 六人同梦死者奕奕如生第一百十三回 忽显灵文素臣真符假梦 怕上天熊飞娘死抱生人第一百十四回 沧海玉堂双珠归母 白衣阁老只手擎天第一百十五回 擒阉贼圣驾还朝 赐宫奴相臣归第第一百十六回 错里错安贵妃五更拼命 疑上疑文丞相一旦骄人第一百十七回 拷贵妃乾清三挡 擒居次鞑靼双降第一百十八回 陌路种成荆树喜连今日之枝 深宫赐出夭桃谁识当年之木第一百十九回 灭浙平倭归一统 论功行赏失双劳第一百二十回 执伞盖铁面甘心 宴府第金蝉脱壳第一百二十一回 五子说策请五湖 六女按名归六院第一百二十二回 姊妹重逢惊智囊之远虑 主奴叙旧感镇国之深恩第一百二十三回 两抄落卷小状元再占鳌头 一语惊天大驸马独蟠龙腹第一百二十四回 痴丫鬟辞婚投水 圣天子减膳求言第一百二十五回 素臣无外两释疑城 红豆天渊双生贵子第一百二十六回 五星聚井五星聚奎 三索得男三索得女第一百二十七回 未鸾吹辞夫就婿 文按院借贼惊人第一百二十八回 九岁孩童呈绝技 八龄女子害相思第一百二十九回 安富陈荣谋按院 善财龙女戏观音第一百三十回 独桌待孙行激劝 一心忧旱起迍邅第一百三十一回 八片香肱脾神大醒 三尺瑞雪心结齐开第一百三十二回 素父忽逃罗刹国 麟儿独上状元台第一百三十三回 奚天使死成欢喜佛 木倭奴生作净光王第一百三十四回 泰运将开囊括扶桑日本 疑胎乍脱血凝铁丐银儿第一百三十五回 七年病退三年艾 一世盲开万世明第一百三十六回 舌战中朝除二氏 风闻西域动诸番第一百三十七回 古佛今佛两窟俱空 君囿臣囿四灵威集第一百三十八回 九子夺魁会元复归门婿 百丁介寿男女尚轶外孙第一百三十九回 四灵护贤母荣归 百诗颂圣君盛治第一百四十回 哭覃吉素臣发病 看余诗末子封侯第一百四十一回 素父思亲成疾教子孙绝欲三年 圣君尽孝垂危闻冰渊忽驱二竖第一百四十二回 马为月老侄得娇妻 虎作冰人叔收美妾第一百四十三回 百世推恩侯伯子男递衍 干秋异数君臣后妾同筵第一百四十四回 二老来归君臣同乐 双翎未展母后俱惊第一百四十五回 毗罗袈裟见者惊为怪物 荷包珠帕拾即献入官司第一百四十六回 戏文一百出将生平事逐件重题 男女五十双把座中人当场现扮第一百四十七回 五百道赐符三男同降 七十国献寿六宝齐归第一百四十八回 番公主入门生子 文翰林跨海寻妻第一百四十九回 九万里外塑生词 百寿堂前开总宴第一百五十回 三居次爱戏拜翁姑 两孪生劈面惊新妇第一百五十一回 两间房素臣辟鬼 百寿令文甲惊人第一百五十二回 毁先贤豪客挥拳 开后局小儿言志第一百五十三回 处士妹配合处士孙 神女风圆成神女梦第一百五十四回 泄真机六世同梦 绝邪念万载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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