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叟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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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 碎石台冤魂出世 看雪屏伟物招殃

素臣怕扯破衣领,一手去按住那人手腕,一手接住那人拳头道:“有话好说,怎便动粗?”那人两手被素臣攥住,施展不得,嘴里骂着:“瞎眼的死囚,……”一个头靠打来,素臣侧头避过。那人复用膝向素臣后肋磕来,素臣更耐不住,放出神力,攥紧那人两手,往前一甩。这人便从素臣头上,平空直甩过来,扑通一交,仰跌在地,才知道是一个道士。素臣放手道:“我与你素不认识,无缘无故,怎便打我?”那道士慌忙爬起,赶到房里,敲起锣来。庙内早跑出四五个道士,来打素臣。素臣随手架隔,碰着便跌,不得近身。众道士回身去寻器械,素臣怕打出事来,拔步出堂。刚走到第二重院子里,只见外面庄农,有数十人,拿着钉耙锄头,铁锹扁担,蜂拥而进。里边五七个道士,各执刀枪棍棒,追赶出来。素臣心生一计,把院里横着一条石凳,抡在手中乱舞,指着一架石台,说道:“休要送死!摸量着你们头脑肩背,有这石台结实吗?”用力一拳,把石台打做两段,击下碎石,连爿合片的直爆开来。吓得内外诸人,面面厮觑,不敢向前。

那敲锣道士,已提着两把刀,奔将出来,骂道:“瞎眼死囚!新粉墙壁,涂坏我的,还敢行凶!须知我叶自法的神刀,是鬼见愁吗?”那知刚到院中,蓦然倒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众人围拢呐喊:“打死人了!”外面庙邻,陆续赶到,共有百十余人,挤满院中,都叫:“休走了野蛮,要报官偿命!”素臣惊诧:怎一甩就致于死?着急非常,正待分说。只见自法直坐起来道:“我是小成哥,被这道士骗进庙来,入了我的屁股,还把我的心挖掉了,把我埋在石台下,把符咒禁着,不许我出头!”说罢,把十指连连拗折,血淋淋的断下几个指头来。素臣好生骇异。人丛中挤出几个人来,哭道:“你真是小成哥吗?你尸首真个在石台底下吗?”那自法睁眼一看,哭道:“我爹呀!我叔呀!我哥呀!我死得好苦,我尸首现在石台底下,我要这道士偿命的呀!”那几个人便跪在地下,哭道:“各位高邻,要替我小成哥伸冤!”那些村农都道:“若果有尸首,怕这道士不偿命!我们受他荼毒够了,有个不替你伸冤的吗?只休走了贼道!”大家上前擒捉,把七个道士,两个火工,都拿下了;因人多挤住,不曾走去一个。众人一面起尸首,只见自法自己推搡,又变作女人声口道:“我是马成天媳妇,我被这道士骗进庙来奸污了,还把我胎取了去,把我尸首埋在这石台下,用符咒禁住;不是打碎了石台,永世不得出头!”指着一个道:“你不是三伯伯?”又指着一个道:“你不是三姑夫吗?你快给信我家,来替我讨命!”说罢,也把指头拗折,拮拮括括,把五个手指都拗断了,血淋满手。登时人丛中,挤出几个人来,是这女鬼的父亲、兄弟、丈夫、小叔,哭嚷做一片。众人发声喊,把自法捆起。一个总甲,跑得满头臭汗,挤将进来,众人拥着告诉。总甲道:“且发起石台,见过尸首,才好去报官!”众人便来锹那石台,那台虽断做两截,尚有千斤之重;众人锹掘,好不费力!素臣急要看个下落,因分开众人上前,一揭一块,把两块石台,轻轻揭起,总甲失惊道:“这算命先生,怎有这般神力?”众人把相打敲锣之事,告诉总甲说:“我们还瞎帮这贼道哩,岂知全亏先生打断石台,马嫂子、小成哥冤魂才得出世。”

一面说着,一面将浮土拨开,见两个尸骸并不腐烂,颜色如生,大家都认得,一个是马成天媳妇,一个是袁家的小成哥。两家眷属嚎啕痛哭,家中妇女,也一齐赶来,围着哭泣。总甲道:“这是千真万真的事了!你们尸亲快些出状,这先生就是干证,我也要写报呈去了。”素臣着急道:“我是过路之人,不能耽搁!这事万耳万目,道士自己供招,现在起出尸首,何用干证?若说干证,在场之人,那一个不是证见,何苦要拖累我呢!”因用手把众人一分,直走出来。

众人七跌八撞,叫疼喊痛,没一个敢来拦阻。总甲看着光景,知道阻他不住,这事也实在用不着干证,因乱着报官去了。素臣慌忙赶回,船家已自等得不耐烦,一等上船,便抽去跳板,撑开船头,扯起风篷,顺流而去。一面埋怨道:“有你这先生,这样顺风,耽搁着一船的人,若不是你徒弟苦苦求告,劳你赶到南京的了!”素臣道:“上岸时因是逆风,故到庙里一看,那知碰出奇怪事来,以致耽搁。”

因把附魂起尸之事说知,瞒起自己打碎石台情节。

众人俱惊讶不已。有的道:“怕未必有此事。”有的道:“冤鬼附魂,古今常有之事,只没看见罢了。”有的道:“你这先生若早说些,就大家上去看看,诓得耽搁半日。”有的道:“我们到南京,只消一两日,这事就传来了。”有的道:“这事若真,南京人还刻起来,敲着小锣,满街叫卖哩。”有的道:“这贼道无恶不作,该有此报,只怕不到秋天,就要元坛菩了。”有的道:“他靠着元化真人徒弟,怕还扳不倒他哩!”众人都道:“说那里话,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这是因奸杀命的事,既犯到官,还有活命的吗?”素臣暗想:这贼道也是靳仁党羽了;此番上岸,虽受船家埋怨,却为地方除了一害,并为朝廷除害,也未可知,心里甚是快活。至晚已到南京,盘过仪征、淮安,抄到莱州,已是二月中旬。一路在日照、胶州,就闻得莱州府南门外张家饭店房屋宽敞,饭食精洁,店家诚实,宾至如归。因就问到张家,只见门面宏敞,房屋众多,槽道齐全,店家和气,暗道:“果然话不虚传!”店家问素臣姓名,素臣以星家吴铁口应之。

店家送进一间客房,对面两铺,中设桌椅,甚是洁净。晚饭进来,果然可口。只壁上贴一红条,写着“紧防燕飞来”五字,不识其故。

是夜一夜风声,被内觉冷。次日起来,门外已堆有尺余厚雪,不胜惊异道:“同一海边,福州腊月无霜,此地二月中旬,还降此大雪,岂不奇怪?”这雪直落至夜,不能出门寻访有信,心里颇闷。到了明日,素臣门首一望,只见风狂雪大,满街没一个行人。对面楼檐上,卷起雪帘,斜贴在一堵风火高墙上去,如一座白玉屏风,晶莹耀目,越看越爱。看了一会,要小解起来,见檐下墙边,一连放有五七只尿桶,堆满白雪,素臣走去撒溺。谁知在这一场溺上撒出事来。素臣气体充实,阳道魁伟,等闲不得小解,一解须要半时。这一场小解,把一桶白雪消化净尽,气冲起来,如烟如雾。却被雪帘之上楼窗内一个美女看得心满意足,色动神飞。忙去报告主人。夸扬得天上地下,有一无两。主人大喜。忙教人过来邀请。素臣已进客房。只见店主领着一个披发童子,嘻嘻的进房来道:“吴先生恭喜!”素臣道:“我有何喜!”店主道:“这喜大着哩!小店斜对门,是本府第一个财主乡宦李十二老爷,性爱结客,挥金如土;若不是英雄豪杰,休想见他的面!今特差他这贴身的哥儿来请,这是先生时运到了,岂非大喜?”素臣笑道:“原来如此,只是并无一面,怎好轻造?”店主笑将起来道:“先生,你是行道之人,怎讲得这话?难道这宗上门生意,怎还说不好轻造?”素臣无言可答,只得整顿衣巾,随着童子,走到一所大宅院来。进了墙门,从廊下穿入大厅,只见又是一个披发童子来接着,说道:“爷吩咐,天气寒冷,请到暖玉楼去坐哩。”两个童子在前引导,弯弯曲曲的,走过了十几重房屋,才到一座朱楼下来。童子揭开门帘,素臣便要入去,那一个忙扯住道:“慢些,要站一会,才好进去。”只见帘里热气,蒸蒸而出,素臣知有地炕,蹑足而立。站了一会,童子把素臣领进,到西边一间楼下坐定。不一时,足上热起,渐至腰股,须臾,周身滚热,好生烦躁。先前那童子走来,请上楼相见。素臣随着上楼。从西边直绕至东边,才觉热势稍退。跟着童子,跨进侧边两扇屏门。见那间楼上摆满妖娆妇女,忙缩住步。对面锦帘内,早踱出一人,赤面长髯,浓眉大鼻,头戴忠靖巾,身穿夹缎团龙披风,足登朱履,笑容可掬的道:“先生请了!”素臣只得入去,打一恭道:“小子初到贵处,尚未知尊官位号,不敢冒昧行礼!”那人道:“先生方外之人,何必行礼,竟请坐下。”让素臣西边客位,自己对面相陪。那些妇女,有持筝的,有携箫的,有秉剑的,有擎弓的,有执拂尘的,有捧唾壶的,约有数十人,都是轻罗薄绢,臻臻济济的,在那人背后齐齐站立。几十双俏眼,睁睁的看着素臣。素臣虽是心胸阔大,不觉面热耳红。侍婢们捧上香茶,那人一面吃茶,一面说道:“学生姓李,名又全,曾授锦衣佥事之职,最喜缔交名士,结识英雄。因见先生丰度不凡,精神焕发,知非常人;故特请一会,以慰饥渴。”素臣道:“小子吴金,略知星卜,别无所长。

昨到此即遇大雪,未敢冒昧参谒,反蒙见招,兼赐谬奖,不胜惶恐!”又全道:“先生贵庚?”素臣道:“交新年已二十七岁。”又全道:“正在青年,有几位妻妾?几位令郎?”素臣道:“小子穷苦之人,只一个拙荆,一个小犬,那有姬妾?”又全道:“怪道先生如此壮实!不瞒先生说,学生除正室之外,现有十六个小姬。”指着众侍女道:“这些歌姬还不在其数,怎样淘渌得来!”一面说着,一面吩咐摆桌。素臣起身告辞,又全道:“不过便饭,改日还要设席。”

须臾摆上酒来,山珍海味,堆设满前,执壶执盏的,都是十五六岁女鬟。雄黄杯里,盛着琥珀光美酒,醇香郁,迥异寻常。众歌姬箫管并举,歌喉嘹亮,一套一套的弹唱着侑觞,不知不觉的吃了许多酒下去。素臣酒量本高,无奈这酒味极香甜,力量甚大,兼有药物,入腹以后,发作起来,登时大醉。又全连赞好量。吩咐一个少年歌姬道:“杏绡,这是你引进之人。”又指着三个歌姬道:“可同他三人,快些伏侍这先生洗澡。”四个歌姬各放下手中之物,来搀扶素臣。素臣中酒,迷迷糊糊的被四女扶掖下楼,到一个澡室中,纳坐在一张躺椅上。除巾的除巾,脱衣的脱衣,去袜的去袜,光剩一条裤子。两个歌姬把素臣腰胯衬起,两个歌姬把裤带解散,将裤子轻轻褪下,争先来把握素臣阳物,却再不得举起来。一个歌姬道:“怎吃了这许多兴龙酒,还是软郎当的,莫非是痿阳的人?”那杏绡道:“我在门楼上玻璃窗眼内,亲眼看见是翘然直举的,怎说是痿阳?快扶他下去洗澡。有这催龙汤一浸,大家再替他摆弄摆弄,包管硬挣起来。”于是四姬都把衣裤脱下来,赤条条的来扛扶素臣下池。素臣被药酒所迷,昏昏沉沉的,由着这班妖娆撮弄到了池内。四女轮流,浑身擦洗,遍体摩运,药气薰蒸,气血动荡,那阳物渐渐举起。杏绡道:“何如?”忙用手去搓挪,把嘴去吮咂,惹得那阳物直挺起来,把杏绡一张小口几乎胀破,慌得吐放不迭道:“好利害!你们瞧着吗?须不是我说谎。”众歌姬都吃一吓,道:“果是与众不同。”因大家轮流舔吮,看见丹田之下,皮肉鼓动,齐声说道:“是时候了。”大家动手,扛扶起来,一面把汗巾揩拭,一面说道:“外边丫鬟,快请爷出来。”外面答应道:“爷在这里等着哩!”

于是两姬掮着胳膊,一姬拥着屁股,帮着那姬□□,放在壁板半圆孔之内,帮着那姬□□用力推助。那边又全慌忙□□□□□□□,运气吸收,□□□□,□□□□□□□。又全收吸不及,忙把汗巾承受,不肯流撒一点。直吸有顿饭时,方才吸完。又全咂嘴咂舌,连称爽利,把汗巾上承着的细细咀嚼,啧啧赞叹。吩咐杏绡:“这先生真个不比寻常,要百倍小心服侍。另外再煎参汤参粥,不时调养。”杏绡连声答应。又全又再三叮嘱,然后进去。四姬把素臣放转,躺在躺椅之上,竟如死去一般,只剩一丝游气。那三个歌姬却齐声赞叹道:“这先生真不比寻常,往常虎一般的大汉,吸过精后,眼皮吊起来,鸟珠上插,声如牛吼,汗如雨淋,毛窍中间俱有气走出。直到参药下肚,才拉救得转来。这先生不过四肢无力,面色还是照常,眼不翻插,气不走喘,岂非奇人?”杏绡便伏在素臣身上,把两股夹住□□,两手抱住腰胯,胸腹紧贴,嘴对嘴的温着。三个歌姬把素臣衣服披搭在杏绡身上,各人披着一件小衣道:“怎还不见参药送来?丫鬟们也该送褥来了。”

正自说着,杏绡房里丫鬟已将被褥送至,铺在澡池对面炕上。

只不见参药进来。一个歌姬道:“往常时参药早下去了,幸这先生壮实,不然岂不坏事?爷还说另外再煎参汤参粥哩,今日派谁承值,怎这样迟误?”只听外边一人接应道:“是咱迟误的,你待怎样!谁干过这营生来?新兴的主意,把丫头们做的事都差派着咱,咱没这鼻子出气,才是迟误哩!”这边说话的歌姬,把脸都吓青了,道:“这是三姨娘,这参药向来是我们承值的,若知道是三姨娘,还敢磕一个牙儿?求三姨娘详察。”三姨娘答应道:“谁怪你来?我是怪着那个改腔七颠八倒的主儿。”因着丫鬟送过参药,说:“怎样灌法我不知道。”歌姬道:“向来承值参药的,是都含着参汤一口一口的哺送下去,只是三姨娘怎比得下人?”三姨娘哕了一声道:“咱的丫头也干不的这样营生,丫鬟,你拿着碗等杏绡哺下去。”那丫鬟取过一粒丹药,放入素臣口上,拿碗凑在杏绡口边,慢慢的含送。哥姬道:“爷怎把这等的事劳动起三姨娘来?”三姨娘叹着冷气,不来答应,众歌姬便不敢多说。杏绡忙把参汤哺完。三姨娘领着丫鬟进去。

众歌姬拿火照,看见素臣眼虽闭着,气已安舒,着胸腹,并没跳荡,浑身和暖,与杏绡商议道:“这先生精神力量不比别人,俺们扛扶进去,在你大炕上去睡,不强如挤在小炕上吗?”杏绡道:“进去是极好的,只怕离开了,他孤阳要走散,不是儿戏的。”众歌姬道:“别的人要养到三四日才是这样,还怕走散吗?这里到你房中又不多路。”杏绡叫丫鬟掌灯,轻轻爬起,与众歌姬将素臣抬上火坑,卷入暖被之内。大家穿了衣服,收拾素臣衣裤等物,扛抬进房,关上房门,点起大蜡,一个歌姬脱去衣裙,钻入被中,紧帖素臣肩背。杏绡也把衣裤脱净,在素臣胸前睡下,仍是嘴对嘴的温着。那两个歌姬,在炕前监着丫鬟粥煮煎汤,与那拥背歌姬轮替。独有杏绡,更不更换。拥背的歌姬道:“我们今日虽得亲近,这先生明日就是腌菜缸里的石头了。你看他浑身没一点疤斑,皮肤比着俺们还细腻,真是一个玉人儿。杏妹,你真好福气也。”那两个歌姬道:“是杏妹的时运到了,今日这样大雪,街上没人行走,怎偏生走上楼去揽下这个奇人,又讨了爷的好,自己又受用不尽。你听爷那样赞叹,休说麒麟阁上标名,只这样活宝,凭你成日夜去弄,就也不输那上八洞神仙哩!”杏绡道:“这也是前生缘法,这样大雪路上,通没人影,谁想撮甚飞头奴,也不过上楼去看看雪景,可可的就撞着了这先生。”

众姬嘈嘈讲说,忽听叩门;丫鬟开出,即报道:“五姨娘来了!”

灶前两姬慌忙迎接。五姨娘进房,便坐上炕沿。杏绡合那拥背的歌姬道:“歌姬们守着爷的规矩,把着这先生,不得下来迎接,五姨娘休要见怪。”五姨娘道:“你们的正事,谁来怪你。爷夸得这先生神仙一般,叫我拿参药来,见见世面,咱且看是怎样一个神仙。”因揭起被来浑身重视,把阳物起道:“杏绡,你好造化!估量着这鸡巴尽够你受用哩!”说罢,盖好了被,叫丫鬟拿过参药,吩咐杏绡:“这是一斤人参,这是四两琼玉膏,叫你不时煎汤煮粥,调理这先生。莲心、桂圆、百合等类,是你房里有的,总凭着先生所爱,就收拾他吃,不可怠慢。”杏绡连声答应。五姨娘去不多时,又报十二姨娘来了,歌姬们面面厮觑,道:“这桩事总不是姨娘们管的,怎是这样?”十二姨娘走进房,随来丫鬟送上参汤,就吩咐杏绡道:“这是咱煎与爷吃的,爷说吃了这先生的精,还要吃甚人参。叫咱送来给这先生吃。你可快些哺,咱要去回头爷的话哩!”杏绡接过参汤去哺。十二姨娘细看面颜,说:“那里象吸过精的?好教爷放着心罢。”揭开了被,把阳物估量一回道:“硬挣起来,想比爷的还强。却怎这样白净,玉管也似的,怪不的有那又香又甜的精儿。”一等杏绡哺完,便慌慌的去了。

杏绡道:“这先生的精是怎样味道?把爷吃昏了,弄这许多姨娘出来。今日一夜,敢情把十五位姨娘都要出来赏鉴这鸡巴哩!”众姬道:“真是怪事!”猜疑一会,参粥煎好,照前哺送。素臣连进参药,歇息多时,神气渐复,睁眼看时,杏绡大喜道:“这先生眼都张开了!”哥姬、丫鬟上前争看。素臣暗想:天下怎有如此怪事?出门时,酒多变血,我说是饮贼人之血,今反被他吸我之精,看来性命必为所伤。记得昨晚醉中,有许多女人同他洗澡,如今这两个又合抱着我,岂不耻辱?不如早寻一死,以全清白!想到那里,心痛异常,却流不出泪来。忽又转念:这是飞来横祸,非我自招。我的身命,上关国家治乱,下系祖宗嗣续,老母在堂,幼子在抱;还该忍辱偷生,死中求活,想出方法,跳出火坑,方是正理!招摇过市,大圣人尚且不免于辱;我岂可守沟渎之小节,而忘忠孝之大经乎?心里一面打算,嘴里一面含咽,不知不觉的,吃了一碗下去。杏绡欢喜非常,众歌姬都向杏绡称贺。说:“杏妹,看这光景,明日就可颠鸾倒凤也。”素臣闻言,不胜惊骇,暗忖:既要吸精,怎说交媾之事?记得方才接连有女人送参药出来,因我精好,故格外调养我。难道调养我,精神起来,与他姬妾交媾不成?倘若如此,反不如被他吸死了。正猜想间,忽听打门声急,杏绡道:“又不知那位姨娘来看鸡巴了?”丫鬟开了门,只见太太房里几个得用的养娘、丫鬟,传着又全的话说:“吃了这先生的精,精神百倍,放在外边,恐有疏虞;叫着赏杏绡一百两银子,把先生移到里边去,交给十五姨娘调养哩。”杏绡忽闻此言,大惊失色道:“从来没有这例!况且十五姨娘合九姨娘,一般都是爷心坎上的肉,怎舍得丢给别人?谁要赏甚银子,是奴引进来的,怎交给别人?”那些养娘、丫鬟道:“爷吃了先生的精三四个更次,连战败了十四位姨娘,精神愈加壮旺,连九姨娘那员战将都讨了饶,说这先生竟是纯阳转世,故此交给心爱的姨娘;太太也说‘十五姨娘是有名分的,恐有不便!’爷说:‘只要常得这先生的精吃,就把十六位姨娘都伏侍先生,也不妨事。’还说那向来的旧例则甚!”说罢,一齐上炕,把素臣连被抬着就走。急得杏绡鼻涕眼泪,一齐都出,赤着身子,奔下炕来,要扯夺先生。那三个歌姬一齐拦阻道:“杏妹,你真个不要性命了!爷的性子,是好惹的吗?”杏绡哭道:“各人的衣食饭碗,生生夺去,我还要这苦命吗!”猛然的一头撞去,满面流血,跌死在地。正是:

志士成仁甘就死,淫娃贪欲亦轻身。

总评:

素臣天生神力,非寻常拳棒教师本领可比。自初次出门到杭州昭庆,估量松庵酒色淘虚,还制得他住,几乎卖弄本事,如刘大弩箭,轻易发挥,至于招祸生事矣!乃屡处用武之地而终不用。必如开除超凡,旅店中挺斗僧道,乃台湾山中坐杀山魈,手刃夜叉,然后一试本领。盖奏对被谴,直声播天下,伪批缉拿,愈加严急;稍露形迹,耳目难瞒,安得不中奸人之计?古今来有本领者,不肯自显其本领,所以避祸也;不特英雄本色深沉不露而已。故素臣后数次出门,剑锋藏锷,并辟和光、拒法雨之神气词色亦不轻发,一则阅历既深,惜身爱名,处处是上关君国下系斯民之念,不得不远嫌避祸以待将来;一则水夫人之教诫其勿为游侠之行,致蹈性命之忧,素臣谨记勿忘也。顾敛抑愈深,而遭遇愈奇。托名星相为路人所揶揄,横被拳脚,又当众寡不敌、主客异势之际,奋起神力,一场狠打,此不得谓之孟浪者;然于道士则有必胜之策;一入李又全坑阱,即神力亦无所施。天之所以磨砺素臣者,至矣!

石凳一舞而群道披靡,石台粉碎而众人厮觑,设非冤魂出世,即道士畏而慑服,素臣能置身事外哉?然马嫂子、小成哥,因奸致死,冤沉数载,而素臣可发其覆;素臣陷身又全家中,被吸阳精,戏侮调弄无所不至,而度无术以自免。呜呼!小人之害君子,固百出其计而不足者,危乎不危?

素臣自见伪批之后,改姓改名、改装改容,自谓踪迹极秘,无人识破。此次自江西至福建,历台湾,回福州、出建宁、抵铅山,溯江而东,凡二千余里,而始遭道士之打骂;及至南京,由仪征过淮安,抄到莱州,又是千余里,而忽有又全之招留。虽贼道奸人杀人,覆盆一揭,罪坐抵偿,为靳仁除一党羽;又全不杀素臣,日后皇甫君东来,一拿便一到,鞫便伏,又除了景王一忠。是两番被祸,在素臣焉知非福?然其致祸之由,则在扮作星士行头,否则贼道何至遽尔放肆,店家亦不殷勤劝行矣!可见小人之伺君子,每于所忽,有防不及防者也。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古人所以难之也。

又全惑于韦半仙之言,教之食精,特派心腹家人设店临歧,遍置尿桶,紧对门楼,以观此物之大小。素臣之前已不知几许壮汉,一入其门不复得出。虽以景王势焰,无敢撄其锋,而道路口碑自存公道。何以素臣在日照、胶州一带便知张家店之名,无有道破个中事者?然则五忠之布散党羽,要结人心,其谋盖不可测度。非素臣之轻信人言,自投罗网也。

店主见风使帆,看是星士行头还说先生时运到了,此却不能批驳、无可怀疑。素臣自揣素无一面,不好轻选,店主便以行道之人激之,此时表臣认是要他算命,所以不疑。迨至肴核纷陈,歌姬侍立,主宾对盏,酒暖春回,即满心骇诧,而身软神疲、不能自立,止得任所欲为而已。盖既入彀中而遽欲出于彀外,急则生变未有不决裂者。非す素臣之梦梦也。

设局骗人,食精采战,微特天壤不容是人,即十六姨娘与歌姬、丫鬟一辈人物,要他聚在一处做一日把戏,也觉无此情理。作者特地拈此数回,淫亵极矣!然十六姨中偏有一贞烈之三姨,与九姨同为又全心上人之随氏为素臣感化,则辟邪崇正本旨自在言外,不比金瓶等书专描淫亵,不愧第一奇书之目。

野叟曝言
夏敬渠
第一回 三首诗写书门大意 十觥酒贺圣教功臣第二回 看花色眼急雨淋瓠子之头 挥麈雄谈冷水浇葫芦之背第三回 只手扼游龙暗破贼坟风水 寻声起涸鲋惊回弱女余生第四回 异姓结同怀古庙烘衣情话絮 邪谋蛊贞女禅堂掷炬秃奴惊第五回 灯花发火荼毗两个淫僧 虎足从风结识一条好汉第六回 未鸾吹和衣报德 刘璇姑降志酬恩第七回 绣被寻春猛放登徒色胆 危崖勒马惊残倩女香魂第八回 非雨非云绝胜巫山好梦 画天画地恍图周髀遗经第九回 好友忽逢共酌十觥言志 狂风猝起终成两地相思第十回 法雨有缘遇真儒回头是岸 了因无命逢介士撒手归空第十一回 唤醒了缘因生起死 惊听测字有死无生第十二回 刘虎臣说大话惹出盗来 文素臣费小心放将盗去第十三回 为寻姬欣逢豪杰 因失帕迟误婚姻第十四回 双折六归贫士翻怜财主算 低眉合眼头陀暗觑妇人胎第十五回 看法王伪檄文素臣改姓更名 临帝子长洲白又李挥毫破浪第十六回 又李伤寒遗铁弹 素娥取冷卧铜屏第十七回 淫药迷心贞媛爬罗云雨 天泉破腹通儒笺释岐黄第十八回 束矢狂生翻为座上客 操戈逆弟磕破柩前头第十九回 怪医方灯下撕衣惊痘出 奇解数竿头拍手唱歌来第二十回 痛哭为知音一死一生交情乃见 伤心求结骨不生不死惨语难听第二十一回 美女和新诗暗吐情丝一缕 良朋惊错信瞎跑野路三千第二十二回 倒擂台救出一双姊妹 解邪咒团成两对夫妻第二十三回 为朋友热肠堤上忙追比翼鸟 听儿童拍手山中急采并头莲第二十四回 真剑术一女子上树撩天 假卜封众英雄死心塌地第二十五回 解翠莲三回闯破载花船 白又李一手挽牢沉水索第二十六回 丫鬟怜月貌漏泄机关 公子觑花容安排坑堑第二十七回 单二姨暗调铅汞 李四嫂明做黄婆第二十八回 一股麻绳廊下牵来偷寨贼 两丸丹药灯前扫却妒花风第二十九回 见事危贞娃戳颈 闻声迫淫妇投缳第三十回 连公子丹房求秘策 李嫂儿病榻说风情第三十一回 小姑嫂看淫书津津讲学 老夫妻吃热药狠狠团春第三十二回 疑心成暗疾结将妹妹救亲夫 幻术摄生魂请出娘娘招怨鬼第三十三回 靳千户双赚鹊桥仙 刘大娘三犯江儿水第三十四回 文素臣初谒金门 谢红豆一朝天子第三十五回 尽臣职文徵君迁谪辽东 重朋情洪太常奔驰吴下第三十六回 柯知县平白地放出杀人心 余大人半青天伸下拿云手第三十七回 怜独活愁分掌上珠 疗相思喜得心头草第三十八回 读奇书孙康怜雪影 试英物宣武出啼声第三十九回 赚花笺双词写怨 调酒令四美弄情第四十回 贤母岂忘情发皆中节 淑媛能悟道色总根心第四十一回 任小姐单填绝命词 水夫人双种连城玉第四十二回 田氏改装双珠入掌 洪文落职千里传书第四十三回 侠客赠龙泉群凶授首 奄人折虎翼一性归空第四十四回 仿八阵图黄昏遁甲 破两门法白昼鏖兵第四十五回 虎口行奸赝虎恶于真虎 僧寮放火生僧烧作熟僧第四十六回 古庙逢凶蜂螫屠龙之手 盘山遇侠狮降猛虎之威第四十七回 假谈星命里寻奴 真卖卜诗中遇友第四十八回 真才子压倒假名公 假新娘赚杀真娇客第四十九回 想中缘文素臣再朝天子 情中景谢红豆二谒金门第五十回 照妖镜团圞玉镜台 割股心邂逅冰心女第五十一回 未容儿真心尽孝 黄铁娘假口全贞第五十二回 阻活佛升天破地藏观音出世 剁海龙入水掷铁锚金倾心第五十三回 污泥透出白莲花千秋表节 杀阵种将连理树一捆成功第五十四回 首妾入东宫口中得喜 西江寻老母耳内成惊第五十五回 空流泪素臣肠断花笺 真上痰任信心迷黑狱第五十六回 大话招殃丑生员扮出跪池陈 老羞成怒风太监学做刺股苏秦第五十七回 全局忽翻狠鞭苦了一条光棍 现钟不撞空花烛难为两个新娘第五十八回 为好成空三处衾皆冷落 从天而降一门妻妾小团圆第五十九回 辟庄老文素臣深谈性命 戒晏安水夫人独凛冰渊第六十回 三女明婚鸾谐凤合 一人暗卜夫贵妻荣第六十一回 六口曲团有兆 二木林点逗无心第六十二回 主辟老黄石点头 婢辟佛蓝田击节第六十三回 老虎欺心献毛鳖 小儿饶舌得银蛇第六十四回 浴日山设卦禳风 不贪泉藏银赈粥第六十五回 诛夜叉六熊戴德 救作忠六义同仇第六十六回 神算定假倭功归把总 正气除邪会名托城隍第六十七回 碎石台冤魂出世 看雪屏伟物招殃第六十八回 十六妾奉先生乌龟脸面 三百鞭贞妇强盗心肝第六十九回 男道学遍看花蕊 女状元独占鳌头第七十回 白昼压妖狐忽呈玉面 深宵论活宝尽洗尘心第七十一回 看壁词痴人入化 谈天性侠女惊心第七十二回 以血验气大阐阴阳之化 因熊及虎广推禽兽之恩第七十三回 论一气云开日朗 呈百戏石破天惊第七十四回 所求乎朋友相看俨然 重之以婚姻一言既出第七十五回 盘锦囊忽见庐山面目 定乐府拓开平日心胸第七十六回 醉中合卺潦草婚姻 梦里断绳逼真缘法第七十七回 有肉无骨剖明千古奇冤 移妾作女解脱寸心坚结第七十八回 主代帝殂代崩暗尊昭烈 前比尹后比旦明颂武侯第七十九回 为驱邪众女袒胸求赤字 因报德孤舟渡海觅红须第八十回 婚事初筹素臣早筹兵事 大蛇未弄铁丐先弄小蛇第八十一回 文曲布天罗血流四境 红鸾杀华盖月照双郎第八十二回 断铁钥双关密计 开铜锁方便阴功第八十三回 怜才拔亚鲁赐婚者二十人 定计灭屠龙成功在五六日第八十四回 香烈扶危梦得两颗珠子 瑛瑶成配天生一对玉人第八十五回 宵光显玉体知造物之化工 神便浸金铃得除奸之秘钥第八十六回 负腹无谋空拟罡风搅海 拍肩有谶果然明镜中天第八十七回 五日抱两王子医法通神 一旬产四男儿麟祥旷世第八十八回 医怪病青面消磨 受奇荣白衣发达第八十九回 国师束身双阙佛法无灵 指挥传首九边皇威有赫第九十回 两柄铜锤舞出山林娇凤 一颗珠子穿来苗峒毒蛇第九十一回 苗婆闻水安息回生老命 妖道见夜光珠错认元神第九十二回 扮医生有心除毒 救病汉无意逢亲第九十三回 疗奇疯药婆认叔 显绝力锁住疑神第九十四回 治香以臭别开土老之奇语 婚配宜歌新咏关雎之好逑第九十五回 沈瞻赎子孔方兄能全骨肉 陈渊梦妻正气女便是神灵第九十六回 天阙山神猿饶舌 孔雀峒石女发身第九十七回 一掌破天荒死户翻成生户 两眉钻进穴毒蛇变作痴蛇第九十八回 神虎神猿种出太平珠玉 奇芝奇鹿衔来百岁春秋第九十九回 屈知县以直报怨 楚郡主因公济私第一百回 奸徒出首害忠臣 义士同心结死友第一百零一回 上林堡小设计 临桂县大交兵第一百零二回 四伏降六龙素臣神算 三胞生六宿石女奇胎第一百零三回 两日毁十门龙燔于峒 一夜破两城浚泣于涂第一百零四回 假班师分兵入峡 真救驾匹马归朝第一百零五回 鸾音为臣子监军新时官制 云妃代尼僧摩顶旧日恩情第一百零六回 玉洞生春小郎试药 天罗窣暗太子惊心第一百零七回 水火无情久出炎凉之界 蛆虫可厌不污清白之躬第一百零八回 文白大名驱恶鬼 七妃小戏惹冤魂第一百零九回 怨鬼捉奸逆藩伏法 青宫验痣假子归真第一百十回 真报仇指头啮血 假作恶鼻孔铺红第一百十一回 三万雄兵不敌□锄荆棘 五千长线可推角股勾弦第一百十二回 五日长号生者几几欲死 六人同梦死者奕奕如生第一百十三回 忽显灵文素臣真符假梦 怕上天熊飞娘死抱生人第一百十四回 沧海玉堂双珠归母 白衣阁老只手擎天第一百十五回 擒阉贼圣驾还朝 赐宫奴相臣归第第一百十六回 错里错安贵妃五更拼命 疑上疑文丞相一旦骄人第一百十七回 拷贵妃乾清三挡 擒居次鞑靼双降第一百十八回 陌路种成荆树喜连今日之枝 深宫赐出夭桃谁识当年之木第一百十九回 灭浙平倭归一统 论功行赏失双劳第一百二十回 执伞盖铁面甘心 宴府第金蝉脱壳第一百二十一回 五子说策请五湖 六女按名归六院第一百二十二回 姊妹重逢惊智囊之远虑 主奴叙旧感镇国之深恩第一百二十三回 两抄落卷小状元再占鳌头 一语惊天大驸马独蟠龙腹第一百二十四回 痴丫鬟辞婚投水 圣天子减膳求言第一百二十五回 素臣无外两释疑城 红豆天渊双生贵子第一百二十六回 五星聚井五星聚奎 三索得男三索得女第一百二十七回 未鸾吹辞夫就婿 文按院借贼惊人第一百二十八回 九岁孩童呈绝技 八龄女子害相思第一百二十九回 安富陈荣谋按院 善财龙女戏观音第一百三十回 独桌待孙行激劝 一心忧旱起迍邅第一百三十一回 八片香肱脾神大醒 三尺瑞雪心结齐开第一百三十二回 素父忽逃罗刹国 麟儿独上状元台第一百三十三回 奚天使死成欢喜佛 木倭奴生作净光王第一百三十四回 泰运将开囊括扶桑日本 疑胎乍脱血凝铁丐银儿第一百三十五回 七年病退三年艾 一世盲开万世明第一百三十六回 舌战中朝除二氏 风闻西域动诸番第一百三十七回 古佛今佛两窟俱空 君囿臣囿四灵威集第一百三十八回 九子夺魁会元复归门婿 百丁介寿男女尚轶外孙第一百三十九回 四灵护贤母荣归 百诗颂圣君盛治第一百四十回 哭覃吉素臣发病 看余诗末子封侯第一百四十一回 素父思亲成疾教子孙绝欲三年 圣君尽孝垂危闻冰渊忽驱二竖第一百四十二回 马为月老侄得娇妻 虎作冰人叔收美妾第一百四十三回 百世推恩侯伯子男递衍 干秋异数君臣后妾同筵第一百四十四回 二老来归君臣同乐 双翎未展母后俱惊第一百四十五回 毗罗袈裟见者惊为怪物 荷包珠帕拾即献入官司第一百四十六回 戏文一百出将生平事逐件重题 男女五十双把座中人当场现扮第一百四十七回 五百道赐符三男同降 七十国献寿六宝齐归第一百四十八回 番公主入门生子 文翰林跨海寻妻第一百四十九回 九万里外塑生词 百寿堂前开总宴第一百五十回 三居次爱戏拜翁姑 两孪生劈面惊新妇第一百五十一回 两间房素臣辟鬼 百寿令文甲惊人第一百五十二回 毁先贤豪客挥拳 开后局小儿言志第一百五十三回 处士妹配合处士孙 神女风圆成神女梦第一百五十四回 泄真机六世同梦 绝邪念万载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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