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稿
上一章

列传二百三十五

○丁日昌卞宝第涂宗瀛黎培敬崧骏崧蕃边宝泉于荫霖饶应祺惲祖翼

丁日昌,字禹生,广东丰顺人。以廪贡生治乡团,数卻潮州寇。选琼州府学训导。录功叙知县,补江西万安,善折狱。坐吉安不守,罢免。参曾国藩戎幕,复官。李鸿章治军上海,檄主机器局,积勋至知府。江宁既下,除苏松太道。鸿章倚以办外交,事有钩棘,徐起应付,率皆就范。调两淮盐运使,淮盐故弊薮,至则禁私贩,纠贪吏,鬯运道,岁入骤增。同治六年,擢布政使,授巡抚。江南戎烬后,庶政不缉,日昌集流亡,除豪猾,设月报词讼册,定钱漕科则,下其法各省;又以州县为亲民官,疏请设局编刻牧令诸书。八年,奉敕训勉臣工,日昌条上六事,曰:举贤才,汰虚冗,益廉俸,选书吏,输漕粟,变武科,言合旨要。遭忧归。

光绪元年,起授福建巡抚,兼督船政,辞,不允。既莅事,会霪雨,城内水逾丈,躬散赈,口煦手拊,卵翼备至,全济灾民数十万。众感泣,佥曰:“活我者,丁中丞也!”时台湾生番未靖,遂力疾渡台,自北而南,所至扶服蚁伏。惟凤山辖境,悉芒社及狮头、龟纹诸社素梗化,遣兵讨平之,为立善后章程,皆遵约束。中路水埔六社不谙树艺,雇汉民代耕,谓之“租坰”。复令有司计口给银米,教之耕作;广设义学,教之识字。又罢台属渔户税。拟筑铁路,开矿产,移关税釐榷造船械,台民渐喁喁望治矣。还闽,移疾去,吏民啼泣遮道。

四年,疾稍间,被命赴福州,理乌石山教案。先是道光间,英人就山筑室传教,疆吏不能争,以山在城外,饰词入告。厥后占地愈广,闽人忿,几酿变。日昌抚闽,与力争,议易以城外电局空地。未及行,遽解职,英人占如故。闽人不能忍,聚众毁教堂,英使责难亟,至是命日昌往按。钩稽旧案,获教士侵地左证,与英领事往复诘辩,卒徙教堂城外,闽人鑱石刊绩焉。逾岁,还里。明年,诏加总督衔,令驻南洋会办海防,水师统归节度。复命充兼理各国事务大臣,以疾辞,不许。八年,卒,恤如制。

日昌性孝友,抚吴日,母黄年九十矣,迎养署中,孺慕如儿时。兄寝疾,药饍躬侍,兄止之,则引李勣焚须事为喻。好藏书,成持静斋书目五卷,世比之范氏天一阁、黄氏百宋一廛云。子五人,惠康最著,好学,多泛览,有丁徵君遗集。

卞宝第,字颂臣,江苏仪徵人。咸丰元年举人。入赀为刑部主事,累迁郎中、浙江道监察御史。军兴,官吏多避罪冒功,奏请检视各省兵粮数目、攻守要害,及失陷收复时日功罪,以资稽覈;其有获罪之员,藉事开复保升,宜严定限制。又言:“苗沛霖、王来凤乍服乍叛,宜专意主剿。”上皆韪之。同治元年,迁礼科给事中,劾江北水师总统黄彬侵釐通贼,督办军务侍郎胜保贪蹇,提督成明拥兵同州畏葸无战志,一时推为敢言。擢顺天府府丞,迁府尹,捕巨盗王景漋等。五年,乞开缺养亲,不允。出为河南布政使,擢福建巡抚。时粤寇初平,游勇土匪肆掠,疏请就地正法,报可。九年,再乞终养,许之。

光绪八年,起湖南巡抚。平江方雪璈,龙阳曹小湖,安乡周万益、张景来,皆盗魁也,阴结徒党,号“哥老会”。宝第悉置之法。署湖广总督。法人侵越南,诏偕巡抚彭祖贤治江防,筑炮台田家镇南北岸各三座,绘具图说上之。时议建樊口石闸。宝第以谓:“樊口内有梁子诸湖,袤延八百里,水皆无源,江入其中,潴为巨浸。以民情论,重在堵江水之入,不在泄内水之出。以地势论,江水骤失此渟潴八百里地,则下游堤防必致冲决。请缓建石闸,而渐除樊口内洼田额赋。”得旨允行。

十一年,还湖南巡抚任。法人款成,宝第上言:“各国通商,因利乘便,须具卧薪尝胆之志,为苞桑阴雨之谋。”因条上求才、裕饷、船政、器械四事。又言:“国家财用,岁出大宗,莫如兵勇并设。直省旗绿各营兵额七十七万,每年薪粮银一千数百万两。养兵既多,费饷尤巨。兵多则力弱,饷巨则国贫。粤逆初起金田,仅二千人。广西额兵二万三千,土兵一万四千。乃以三万七千之兵,不能击二千之贼,广西兵不可用,他省可推。其后发、捻、田、苗等匪,悉赖湘、淮营勇勘定,绿营战绩无闻。大乱甫夷,伏莽未尽,兵不得力,勇难骤撤,於是岁支勇粮一千馀万。赋入有常,岂能堪此耗费?查绿营马兵每月一两九钱,战兵一两四钱,守兵九钱零。月饩无多,必谋别业,遂弛专操,军情瞬变,调发迁延。臣拟请裁额并粮,以两额挑养一兵。如额兵一万,半为驻守,半赴巡防,互相逻戍,共习辛勤,常则计日操演,变则随时援应。副参任营官,都守充哨弁,室家无累,而后纪律可严。此宜变通营制者一也。兵拟减额,原设将弁亦应核减。绿营将弁岁领廉俸杂项,职大者可抵百兵数十兵,小者亦抵十馀兵。自来积弊,隐匿空粮,摊扣月饷,左右役使,无非额兵。裁汰之议,自非将弁所乐。拟请先裁将弁以并营,营兵必多,乃渐裁兵,老弱事故缺出停补,俟空千名,即补精壮五百,绿营不足,简拨营勇,作为练军。不启兵众之疑,自无阻挠之虑。此宜逐渐办理者又一也。目前兵尚未练,勇已议裁,若欲节饷,则裁勇不足资缓急,裁兵为有备而无患。”下部议行。十四年,擢闽浙总督,兼管福建船政。十八年,以疾解职,卒於家。

宝第有威重,不为小谨,驺从甚盛,所至诛锄奸猾,扶槙良愿,民尤感之。子绪昌,户部七品小京官。

涂宗瀛,号朗轩,安徽六安人。以举人铨江苏知县。曾国藩督两江,檄主军糈,累保授江宁知府。同治九年,擢苏松太道。明年,迁湖南按察使。湘民故健讼,都察院岁所下狱辄逾百数。宗瀛为立条教,允首悔,惩诬告,并严定审理功过章程,弊乃稍革。晋布政使,仿朱子社仓法,建立长沙府仓。光绪三年,拜广西巡抚。苗、瑶、倮儸獷悍梗化,檄所属广建学塾,刊孝经、小学诸书,使之诵习;又自撰歌词以劝戒之。时晋、豫大旱,移抚河南,割取俸馀万二千金助赈,招流亡,给籽种,老穉无依者,设厂收养,强有力者任工作。世与曾国荃赈晋并称云。

七年,调湖南巡抚。抚标兵譁变,惩四人而事定。及擢总督,又有武汉教匪之乱,捕诛数十人,亦遂安堵。言官先后纠弹,事下彭玉麟,坐才力竭蹶,絓吏议。无何,御史陈启泰劾宗瀛务封殖,仍下玉麟按覆,玉麟后白其诬。时左宗棠督江南,欲规复淮盐、减川引,宗瀛以减川增淮,关川省数十万盐丁运夫生计,因抗疏力争,言:“按年减运,则未运者将尽化为私。纵使湖北置兵徼循,而巫峡流急,盐船下驶,瞬息百里,兵少力不能制,多恐滋生事端。且鄂饷无著,下拂舆情,上亏国帑。”辞恺切。未几,称疾乞休归。

初,宗瀛从廷栋讲学,为刊遗集,以理学称。家居十馀载,以徐延旭获谴,追坐举主,下部察议。二十年,卒,年八十三。

黎培敬,字简堂,湖南湘潭人。咸丰十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同治三年,出督贵州学政。阻寇弗能进,乃从刘岳昭借军数十,竟达贵阳。时总督劳崇光、巡抚张亮基不相协,军事益坏。培敬上书言状,朝廷始获闻边事。黔苗俶扰,讴诵寂寥。培敬曰:“士气不伸,人心所繇不靖也。”於是出入寇氛,按试州县,虽危棘不缓期,贵州士民始复知文教。道黔西,晤道员岑毓英,与语,知其谙戎事,遂请以滇中军属之。培敬秩满,以太常寺卿石赞清荐,命权布政使。其时寇患方亟,贼酋潘名桀守龙里,久不下。培敬曰:“今附郭百里,仓廪犹实。不因以为资,若转藉寇,吾属必为所虏矣!”因说提督出城取龙里,逾岁,克之。旋复贵定,名桀遁去,黔军克捷自此始。诏嘉之,予实授。繇是东定都匀,北靖开、修,南平陈乔生,西除林自清,莅黔数载,境内悉平。

光绪改元,擢巡抚。继曾璧光后,益严吏治。以上疏请释前总督贺长龄处分并予谥建祠,镌秩罢归。五年,起四川按察使。时丁宝桢督蜀,课吏严。培敬至,宝桢出郊迎,曰:“此吾贵州贤使君也!”培敬以巡抚降官,绝无愠意,孜孜治事。宝桢数荐其贤。六年,擢漕运总督。漕督虽閒职,然膴仕,培敬誓不以自污,公费所馀,以之修驿馆,建兵房,增书院餐钱,兴释奠礼器,官煤、利济诸局亦赓续告成,人无敢干以私。七年,授江苏巡抚。未上,疾作,遂告归。明年,卒,优诏赐恤,谥文肃,予贵阳、清江浦建祠。

崧骏,字镇青,瓜尔佳氏,满洲镶蓝旗人。咸丰八年举人,由兵部笔帖式累迁郎中。同治六年,出知广东高州府,以忧解。服除,起授山东沂州府,历广西按察使、直隶布政使、漕运总督。光绪十二年,巡抚江苏,调浙江,所至兴利除弊。以南粮改折色,吏民交困,并减旗营民粮、织造匠粮,令州县粜价以供漕,弊乃革。十五年,浙患水祲,奏请免漕,发帑赈之,而於京、协诸饷仍从容筹解,复集赀购米实仓储。杭、嘉、湖三府暨苏、松、常、太诸水源出於潜天目山附近,苕溪南北二湖为分泄地,岁久淤塞,用工赈法,招集流民疏濬之。其杭、嘉、湖、绍诸塘岸堰徬,靡不次第修治,民赖其利。十七年,卒於官。

崧骏以清廉自矢,於国计民生服念不忘。抚江、浙绩尤著,民请祠之,得旨俞允。子昆敬,户部郎中。

崧蕃,字锡侯,崧骏弟也。咸丰五年举人,初入赀为吏部郎中。光绪五年,京察一等,简四川盐茶道,屡署按察使,保荐卓异。十一年,授湖南按察使,迁四川布政使。十七年,擢贵州巡抚。广西寇陆亚漋煽乱西林,与贵州接壤,崧蕃遣将扼册亨要隘,边患遂平。调云南巡抚,擢云贵总督。检视防营缺额积弊,劾副将雷家春,并自请议处,革职留任。

二十六年,奏请陛见,值拳匪肇乱,命留京会办城防事。旋扈驾至太原,饬还本任。行次,调陕甘总督。於城南建立大学堂,分两斋,东斋考文,西斋讲武。而修濬宁夏七星渠,尤为民所利赖。宁郡堤工,创自乾隆时,鱼盐之利甲通省,后渐湮废。中卫县令王树棻素讲求水利,崧蕃檄令勘工,自七星渠上接白马通滩,流濬通深百八十馀里,灌田六万馀亩,硗确变为沃壤,逃亡复业。又以渠水分自黄河,势汹涌,春夏山水骤发,与黄流浑合,泥沙杂下,旋濬旋塞。乃仿古人暗洞激水法,凡傍山之渠,架油松成洞,覆以石板,山水流石上,而渠水潜行洞中。又度地势筑高堤,导山水使入黄河,并於渠口筑进水、退水两坝,使黄流曲折入渠,不致冲漫。工竣,数经暴水,卒不圮。设农务局,招垦荒地,如平罗、渭源诸县,先后报垦数百千亩。旧有机器局,渐次扩张。凡兴作实事求是,不惟其名。三十一年,调闽浙总督,未上,以疾卒,追赠太子少保。子外务部主事豫敬,以员外郎补用。

边宝泉,字润民,汉军镶红旗人。同治二年进士,授编修。十一年,补浙江道监察御史。大学士李鸿章总督直隶,奏清苑麦秀两歧。宝泉疏论之曰:“祥瑞之说,盛世不言。臣来自田间,麦有两歧,常所亲见。地气偏厚,偶然致此,何足为异?汉章之时,以嘉穀芝草,改元章和,何敞犹据经义面折宋由、袁安。至马端临文献通考,乃举历代祥瑞,统曰‘物异’。夫祥且为异,今以无异之物而谓之祥,可乎?上年畿辅水灾甚钜,迄今没水田庐犹未尽出;永定河甫经蒇工,北岸又溃;边军未撤,民困未苏。鸿章身膺重寄,威望素隆,当效何敞之公忠,惩宋由、袁安之导媚。皇上御极之初,庶吉士严辰散馆考试,曲意颂扬,奉旨严饬。今鸿章为督抚大吏,非草茅新进可比,乃亦务为粉饰,於治道人心关系尤钜。应请降旨训饬。”是时鸿章又以永定河合龙,奏奖工员劳勚,奏上而河复决,宝泉又疏请撤销保案。鸿章新建大功,宝泉再疏弹之,鸿章亦不以为忤,天下两贤之。迁户科给事中。

先是都御史胡家玉疏陈丁漕积弊,语侵巡抚刘坤一,坤一覆奏家玉逋赋未完,且私书嘱讬公事。宝泉复劾:“坤一藉词箝制地方长吏,此端一开,启天下轻视朝廷之渐。”疏入,坤一下部议处。

光绪三年,出为陕西督粮道,再迁布政使。九年,擢陕西巡抚。尚书阎敬铭议陕西收放粮米改徵折色,宝泉持不可,以谓:“穀数有定,今改折色,所收必有减於昔而民始乐从,所放必加多於前而兵乃足用。入不敷出,一时强为弥补,后将何所取偿?昔岁大饥,终赖道仓储粟,多所全活。今并此而去之,恐饥馑洊臻,益无可恃。”上韪其议。十二年,调河南巡抚,移疾归。

二十年,即家起闽浙总督。闽盐逋课积八十馀万,前任奏报,率皆飞洒他项为挹注。宝泉至,尽发其覆,乃有停釐补课之奏。船政旧设大臣,后以总督兼之。宝泉特疏请复故制,且条上造船、购料、延教师、筹经费四事,而不私其权,人嘉其廉让。二十四年,卒於官,赠太子少保。

于荫霖,字次棠,吉林伯都讷厅人。咸丰九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从大学士倭仁问学。光绪初,俄罗斯议还伊犁,荫霖疏劾崇厚擅许天山界地数百里。及崇厚被逮,有为之游说者,复严疏劾之,且劾枢臣畏葸欺罔。六年,授赞善,累迁中允。八年,出为湖北荆宜施道。是秋淫雨,汉水溢,檄所属开仓赈济。又濬紫贝渊上游,改闸为坝,疏支流,泄积潦,水患始息。新荆州书院,设经义、治事两斋,生徒云集,讲舍至不能容。擒斩盗魁李人奴等,馀党屏息。宜昌民教构讼,法领事袒教民,挟兵舰至,荫霖不为动,后卒无事。英商漏宜昌关税,既觉,乃纳赇请免,不许;请补税,许之。英商叹其廉。

十一年,擢广东按察使。广东素多盗,至白昼劫掠衢市。荫霖言於总督张之洞,奏请就地正法,报可。顺德廪生简明亮有学行,缘事系狱,察其枉,立出之。十二年,迁云南布政使,丁母忧。服阕,改授台湾布政使,未行,会弟编修锺霖以前在籍与荫霖同办赈务,为奸商汤连魁诬控获谴,荫霖具疏辨。诏遣大臣即讯,颇得连魁行贿状,然荫霖犹坐是落职,废居京师。

二十年,日本战事起,命往奉天襄依克唐阿军。请募兵二万自效,诏许募万人,分四军,与民团相应援。明年,和议成,总督张之洞、山东巡抚李秉衡交章论荐,诏赏三品顶戴。署安徽布政使,至则清釐田赋,杜绝欺隐,增垦田万八千馀亩,撙节库储至二百万金。二十三年,德人索胶州湾,又胁朝廷罢李秉衡,荫霖奋然曰:“是尚可为国乎!”上疏极论王大臣不职,因附陈修省五事,不报。二十四年,擢湖北巡抚。之洞为总督,颇主泰西新法,荫霖龂龂争议,以为:“救时之计,在正人心、辨学术,若用夷变夏,恐异日之忧愈大。”之洞意迂之,然仗其清正,使治吏事。湖北财赋倚釐金,荫霖精心综核,以举劾为激扬,岁入骤增数十万。

二十七年,调抚河南。时两宫西狩,德、法兵日谋南下,而河北莠民往往仇杀教民,荫霖檄彰卫怀道冯光元捕诛首恶数人。德、法兵至顺德,闻教案已结,乃还。二十八年,调湖北。会诏裁缺,改广西。廷议荫霖不善外交,复降旨开缺,假居南阳。三十年,卒。

荫霖晚岁益潜心儒先性理书,虽已贵,服食不改儒素,朱子书不离案侧,时皆称之。

饶应祺,字子维,湖北恩施人。幼颖悟好学,试作浑天仪,旋转合度。年十二,入邑庠,益究心经世学。咸丰九年,粤寇石达开自湘、鄂犯蜀,道恩施,应祺率乡团助城守。由候选训导议叙国子监学正。同治元年,举於乡,拣选知县,援例为主事,分刑部。父卒,庐墓侧。服阕,陕甘总督左宗棠檄参军幕。以克金积堡、巴燕戎格诸处功,擢知府。光绪三年,署同州知府。时秦、晋亢旱,赤地千里,饥民汹汹,遮道不得前。应祺谕之曰:“此来赈汝饥耳!譁变者杀无赦。”乃捐俸钱为官绅倡,弛重粜禁,旬日得粮七十馀万石,又截留他省粮运以助不继。复为招流亡,定垦章,给牛种,蠲杂税。岁稍转,教民兴水利,勤树植,设义仓,行保甲。又规复丰登书院,创修府志,文化蔚兴,士民为立生祠。

左宗棠疏荐应祺守绝一尘,才堪肆应,请以道府简补。十年,授甘州知府。陕西自军兴,兵差旁午,设里局董之,凡四十一厅州县大困。上命巡抚边宝泉赴陕查办,疏留应祺理其事。应祺量道路冲僻定收支之数,分别兵流,扫浮汰冗,岁省数十万两。是年冬,抵甘州任,赈饥劝学,设织纺局、孤嫠所,革徵草之弊,复七斤一束旧章。十一年,迁兰州道。濒行,士民攀辕留行,多泣下者。旋署按察使。严抢嫠为婚之禁,擒督署差弁及乡人杨营弁置之法。手订清理庶狱章程,以诏群吏,视其功过而黜陟之。

十五年,调新疆喀什噶尔道,改镇迪道,兼按察使衔。十七年,署新疆布政使;十九年,实授。新疆兵燹后,民物凋弊,地多荒弃。伊犁故腴壤,回屯旧八千户,四不存一。应祺建议伊犁将军给新裁锡伯、索伦兵牛粮,使之屯种;给新裁察哈尔、厄鲁特兵羊马,使牧放;并招致关内灾民,按丁授地,实行寓兵於农之法。罗布淖尔者,旧史所称星宿海也,汉为且末、尉犁、婼羌诸国地,东西广千六百馀里,南北袤千里或数百里,自阳关道梗,其地遂成瓯脱。应祺建议巡抚筑蒲昌城,设英格可力善后局、卡克里克屯防局,招徕汉回客缠,通道置驿,建堡濬渠,教以耕织。又请改防军为标营,定额徵粮石每年折色之法,画一钱法。

俄领事原议驻吐鲁番,后求移驻省垣,将军、巡抚难之。应祺谓:“此不必争。我所应争者,洋商税则须与华商一律,同时议定。新省毗连英、俄,陆路进口地不一,北道伊犁,南道喀什,应设关,各以本道为监督;塔城、乌什、叶尔羌应设分卡,归各道兼辖。”均如议行。南路初设领署,应祺贻书伊塔、喀什两道曰:“交邻之道,莫先於自治。我之用人行政,使彼族闻而敬服,则遇事不至以非礼相要,此为折冲御侮第一要义。饮食往还,平时贵以情谊相联。至华洋诉讼,必先得华民是非曲直实情而后与之争,庶可关其口而夺之气。一词稍伪,彼将执以相例,而全案皆虚矣。情以籥之,理以盾之,又其次也。”新疆向受协饷,每苦款绌,应祺开源节流,数年库储逾百万。

二十一年,河、湟回煽乱,蔓延甘、凉诸郡,其别股万馀谋西窜。上命应祺署新疆巡抚,应祺檄提督牛允诚防安西、玉门诸处,拒寇境外。回酋刘四伏果窜玉门之昌马,遇允诚军,战数不利,尽弃辎重,逾雪山西逸。应祺遣参将李金良要之红柳峡,生擒刘四伏,降其众八千,安置於罗布淖尔,设军镇抚。同时库车回谋起事,宁远回亦以争新教相仇杀,汹汹思变。应祺皆先期扑灭,故四伏无内应,卒就歼。上嘉其功,实授巡抚。

应祺以新疆僻处国西北隅,密迩强俄,士卒众而器械窳,生齿繁而司牧少,不足以固吾圉,乃购快枪万枝於德国,而设机器厂制造子弹,奏设左右翼马队为游击师。又开办于阗、塔城金矿,垦荒田,开渠井,广兴实业,凡有利於民生者,皆次第举。自是地利尽辟,兵备有资,较初建行省时迥异矣。

拳匪乱起,俄兵自萨马进逼边卡,应祺会总督魏光焘、伊犁将军长庚仿东南各省,与各领事结互相保护之约,俄兵乃退。议成,应祺应诏陈言,略谓:“古今中外治法务在求实。旧章非无可守,守之不以实,成法亦具文;新法非不可行,行之不以实,良法亦虚饰。心之实不实,宜於行事之实不实验之。”逾年,诏设武备学堂,编立常备、续备、巡警各军。应祺主操练用新法,器械用新式;人惟求旧,必朴实勤奋久於战阵者,方可入选。上疏极论之,并谓:“中国习洋操三十年,一败於日本,再败於联军,为务虚名而贻实祸之证。”所言皆切中时弊。

而尤龂龂於界约,不少迁就。帕米尔高原,国境也,有高宗御制平寇碑,立於苏满。英、俄交觑其地,而俄人先窃据之。应祺官布政使时,商之巡抚,以理退俄兵,遣军戍焉。俄人悔失计,日聒於总署,要我撤兵。应祺持不可,谓:“我自守门户,其理直。我退则英必至,英来则俄又必争,是息事而益多事也。”后竟如应祺言。坎人求租种莎车属喇斯库穆荒地,应祺谓:“坎本我属,宜示怀柔。其在玉河卡伦外者,可允其租垦,纳赋比於华人;其在玉河东北属边内者,宜卻之,防后患。”总署与英使议界约,以坎部让与印度,而塔墩巴什帕米尔及喇斯库穆全境皆让与中国。应祺抗言:“喇本我地,不得谓之让。”而俄人转谓中国以喇地让与英人,利益宜均,以兵威相胁。应祺饬属严备边,而以议租原委及议约界限详谕之,俄人始无辞。

应祺官西疆久,辟地安民,屡请建官设治以资镇抚。二十八年,复疏言:“新疆自光绪四年改建行省,土地日辟,户口日繁,原设州县,辖境辽远,非增设府厅,不足治理。西四城喀什噶尔道:疏勒州为极边重要,请升为府;距府百八十里之排素巴特地属唐伽师城,改为伽师县;莎车地广而腴,英商麕集,请升为府:府南为泽勒普善河,增设泽普县;府西南色勒库尔为古蒲犁国,实坎巨提出入要路,又与英、俄接壤,请设蒲犁分防通判;距于阗县四百里之洛浦庄,增设洛浦县;吗喇巴什厅为古巴尔楚地,改为巴楚州。东四城阿克苏道:温宿州为南疆要冲,请升为府;旧城巡检升为温宿县;距县四百八十里之柯尔坪,增设柯坪县丞;焉耆府南六百三十里布古尔分防巡检为古之轮台,请分设轮台县;卡克里克县丞,其地为古婼羌国,改设婼羌县;库车厅土地广沃,请改为州;州南沙尔雅增设沙雅县。北路阜康县之济木萨县丞,富庶逾於县,旧驿名孚远,升为孚远县;距吐鲁番二百四十里之辟展巡检地为古鄯善国,升为鄯善县;昌吉县所属之呼图壁巡检向收钱粮,请改为县丞。计升设府三,改直隶州二,增通判一、县九、县丞二。”又奏增设乡试中额二名,会试中额一名,暨各府学官学额,先后皆议行。是年,调安徽巡抚,行抵哈密,病卒,赐恤如例。

惲祖翼,字叔谋,江苏湖阳人。同治三年举人。以知县累至道员,再摄武昌道。教匪王觉一约期起事,祖翼时筦营务,乘夜率亲兵掩捕之。总督涂宗瀛疏保祖翼有济变才,光绪十五年,授督粮道。调汉黄德道,兼江汉关监督。以襄河涨发易坏舟,创设襄樊报水电,树牌鸣钲,各船备御,水至遂无患。晋按察使,擢浙江布政使。祖翼以州县徵粮照旧折价,近年钱贵银贱,民力不支,乃重定银价,设櫃徵收,不得假手书役,人称其惠。尤尽心水利,於嘉兴开泖河,疏港建闸,以资蓄泄。於杭州浚上塘河,临平、乔司等处农田三十馀万亩皆获灌溉之利。上虞南塘旧以土筑,水至辄决。采众议,改建石塘千一百丈,始免水患。

二十六年,北京拳乱报至,祖翼独起抑阻。匪陷江山、常山,衢民复毁教戕官,英国欲以兵舰赴浙。祖翼亟遴员驰往镇抚,获真犯抵偿,潜消兵衅。会两江、湖广总督与各国订约保护南疆,电询浙省。巡抚刘树棠方卧病,祖翼即迳电以浙省附约,人心以安。

旋擢巡抚。以浙省防练各营积弊,疏请整饬,略言:“浙省水陆防练各营数逾制兵,陆续添募,饷实不敷。而统领各营哨,不顾操练缉捕为何事,汲汲焉唯浮冒剋减,食弊自肥。术愈出而愈奇,勇日杂而日弱,盗日防而日多。今将荡涤宿垢而作新之。立法自上,责在督抚。臣任事即通饬各营,与之更始。以后如有贪劣将弁,仍敢浮冒剋减,决不姑容。拟先励其廉耻,而兼课其材武。一面饬州县查保甲,办团练,以辅制兵之不逮;一面遴委廉幹道府,酌带哨勇,分往浙东西,抽点名粮,认真校阅。遇有大股盗匪,督率营县搜拿,务绝根株。总期合散为聚,化惰为勤,堪备一日之缓急。虽然,营卫小疾,疏解足矣,受病既深,断非猛剂不治。天下之病,无一不根於利。统领营哨,闻见已惯,谓夫督抚所能操以绳其下者,撤之而已,参之而已。撤之则又顾而之他,参之则已饱飏而去;且未几而又夤缘开复矣,未几而以将才调用矣。惟督以峻法,务去泰甚,庶有以振暮气而戢贪风。或震於各国一时之强,几谓全恃火器,不知其本原仍在临财廉,与士卒同甘苦。否则未战先溃,火器徒以赍寇,直自伐耳。可否请旨饬下兵、刑各部,采臣治乱用重之议,嗣遇将弁赃证确凿者,分别轻重,严定参革、追缴、倍罚、斩绞之例,庶军心一振,於时局或有裨益。”疏入,诏饬各省著为令。未几,丁母忧归。卒,恤如例。浙人请立祠祀之。

论曰:疆吏当承平时,民生吏治,要在因地制宜而已。日昌、宝第皆以尚严著绩效。宗瀛、荫霖饰之以儒术,亦后先称治。培敬有为有守,崧骏兄弟所至尽职,宝泉励清操,祖翼能济变,并有可称。至应祺官关陇、新疆垂四十年,边地初辟,治绩烂然,实心实政,其劳亦不可没云。

清史稿
赵尔巽
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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